首頁 > 麻辣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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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頁

 

  「喂,坐下來。」他向她勾勾指頭,再對電話那頭的女人說:「不是,我不是在和你說話,我是在跟我的『女傭\\\'說話。」

  「死拖把,你有種別落在我的手中。」黎琪低語。由於角度的關係,她不跟著坐下來也不行,初時她尚與他有一臂之遙,隨著時間的累增,她只好越坐越近,越坐越沒品,到後來都快賴到他的肩上了。但那樣拿久了還是會累呀,她於是頻頻換手,時而蹺腳頂著肘,時而挪著身體的重心,就這麼十分鐘,三十分鐘、一小時……她不停地瞄著牆上的歐式掛鐘,就不曉得這男人怎會那麼長舌。

  「是,好,這樣啊……」拓跋剛對著聽筒說,賊賊的眼尾一直沒放過黎琪的一舉一動,其實彼端早就收線啦,他純是故意在逗她。可能他有不人知的虐待狂吧?他愛看她氣唬發嘔的模樣,辛嗆得就像後勁十足的麻辣火鍋,愈吃愈香愈上癮。終於,整她整夠了,他向嘟嘟作響的聽筒說:「再見--」

  話聲未落,黎琪已等不及地摔上電話。「媽咪呀,我手酸翻了。」

  「是嗎?我幫你揉揉。」拓跋剛信口接道,並執起她的纖腕。

  「好啊……」黎琪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還很自然地指揮:「對……就是這樣……上面一點……下面一點……用力一點……再用力一點,嗯,很好……」

  水柔進門時恰巧聽到這曖昧的聲音。

  兩層樓式的度假型別墅裡,迴旋著水柔悠悠柔柔的嬌笑聲,她一身雅致的淡藍和靈秀的柔美,與屋內深具拓跋剛個人龐克色彩、前衛型色調的現代感裝潢和傢俱成強烈的對比,她粉膚的白皙和旁座拓跋剛的栗棕,也似一副構圖強烈、剛柔對比的靜物畫。

  她邊拆掉拓跋剛手上小拇指的石膏,邊瞄著一旁還在打蠟、卻顯得有點心不在焉的黎琪問他:「就是那女孩?」

  「我不懂你什麼意思。」拓跋剛裝傻。

  「不誠實喔,你在『玉衡閣\\\'出口和她二硫碘化鉀(KISS)的帶子,我們全欣賞過啦,連遠在花郁國的伊恩都收到拷貝。」水柔溺愛地捏捏他的鼻頭。

  「鳥咧,你們……那個是……」古銅色的面龐居然發熱。

  「啊,臉紅了,好可愛唷!」水柔用兩手掬著他的雙頰猛搖。

  「我哪有!」拓跋剛因羞反怒,他會臉紅?怎麼可能?不想讓黎琪看到他在水柔跟前毫無形象的一面,他出言支開--「喂,你不要再看了,先去做別的咧!」

  「可是你不是說晚上以前要完成。」用鼻孔想黎琪也曉得是在叫她,畢竟沒有人會對水柔那樣的美女用這樣的口氣。

  「我叫你先去做別的,你就去做別的。」拓跋剛恫喝。他其實也不想趕她離開視線範圍,她現在翹著臀部以膝蓋爬行的姿勢,撩人得像只狐媚的野貓,若隱若現的底褲,隨著她抹蠟磨圈的動作在層層疊疊的蕾絲中晃上晃下,性感覺上人無法自持,要不是有水柔在場,他難保不會做出逾矩的事,而這項認知令他深惡痛絕,坐立不安。

  「去就去嘛,你凶什麼凶?」黎琪頂嘴作鬼臉,站起身,本欲上二樓擦他早先交代的窗戶,隨即又覺得太便宜他了,誰不明白他攆走她的目的,無非是想與水柔獨處。

  「偏不如您意,哼!」她沉吟,於是扭身轉向廚房,這替客人和「主人」奉茶,乃女傭應盡的職員,既可氣他,又可順便就近聽聽他倆在談什麼、做什麼,以免心裡老是掛著十五個水桶,七上八下。

  「她很勇敢嘛!」水柔瑰麗的韶顏中滿是嘉許。

  「勇敢?她簡直凶得一塌糊塗!」拓跋剛並不苟同。

  「我倒滿欣賞她的,也只有她這種個性能容忍你的壞脾氣,況且你不覺得她和你很像。」水柔不是瞎子,豈會見不著他突然放柔的眼神。

  「她和我像?別開玩笑羅,我哪像她那麼水準低,你少亂扯了。」彷彿感悟到水柔的話中話,他有絲靦腆。

  鳥咧,靦腆耶,多沒他的格呀!

  水柔笑則不語,黎琪此刻從廚房捧著兩杯茶出來。

  「請喝茶。」她說,站在一旁不動似乎又太明顯,因此她一會兒端壺來倒茶,一會兒拿糖果,一會兒獻水果,裡裡外外,忙得好不樂乎。

  私底下,她腦子裡直轉--水柔是什麼人?他為何能和她笑得那麼開心?他們好親暱喔……他讓她摸他的臉,人家是楚楚可憐,我哪能跟她比?比?她跟水柔?她幹嘛跟水柔比?笑得開心、動作親暱、關係非淺是他倆的事,她為啥要死不活的?話雖如此,何以會感到紛擾難耐、萬念俱灰、心臟絞痛呢?鳥咧,她該不會是--嫉妒?

  「呸呸呸,要去刷牙,我說話怎生和拖把剛那般氣質?」黎琪吐舌。

  「我該走了,你的傷大致痊癒,不過先別急著練琴,多放幾天假,也好和『人家\\\'培養一下感情。」水柔軟聲細語地輕拍拓跋剛的臉。她可是把黎琪的魂不守舍全瞧在眼裡唷,所以說呀,這一對「未來」的戀人是男有情、妹有意,但尚處在「萌芽期」,若再添些「生長激素」,遠景定是一片光明,這點她有十成十的把握絕不會看錯,而她的出現,恰好扮演「生長激素」的角色。

  「不是你說的那樣啦!」拓跋剛自是知道她說的「人家」是指誰,不巧此話又是當著那個「誰」說的,不禁急著辯白,畢竟他對黎琪的熾熱感受是愛是欲,他自己都不甚瞭然,何必無故落人口實?

  水柔不甩他,反正她已仁至義盡。

  拓跋剛懊惱地對水柔搔著頭。「我們是……」

  「我該去忙別的了,『主人\\\'。」黎琪卻知道那話中的「人家」是指水柔自個兒,她酸溜溜地瞪他一眼,然後上樓去擦玻璃。

  「你……」他張口錯愕,不懂為何要向她解釋他和水柔的關係,他今天肯定是吃錯藥,要不然自始至終的表現再會一再失常?他忍不住看著鏡子自問,這真的是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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