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的記者蹲下,快蹲下!」現場不時傳來警方對記者們的喊話,這種類似的情景,相信大家在幾個重大刑案的電視轉播上均可欣賞到。
「鳥咧,她該不會是……」拓跋剛的眼皮開始亂跳。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不要求黎琪不會出現在那一群被罵的記者中,警見教她乖巧地坐失良機一旁不去湊熱鬧,簡直是天方夜譚,他只祈禱她起碼有點公共安全須知,能在他找到她以前,稍微愛惜一下她撿回來的生命。
警方漸漸縮小包夾的範圍,幾個落網之魚被強大的火力逼得紛紛繳械,整個緝捕行動算是接近尾聲,組員再做最後一次的地毯式搜查確認,便可收隊。
「鳥咧,這裡也沒有?」拓跋剛已在人堆中來回巡了兩趟,甚至一馬當先的記者裡也不見佳人的芳蹤。
忽然,大批武裝組員以反常的倒退姿勢舉著槍出來,他聽到有人喊著:「退下,全部退下!」
當訓練有素的警方各自就好埋伏位置,而槍口又全指著倉庫的大門時,他就知道出事了。
「怎麼回事?」他連忙問指揮官。
「歹徒身上綁滿炸藥並挾持一名女人質。」指揮官說。
「女人質?怎麼會?」拓跋剛有不祥的預感。
「我也不清楚,大概是哪個不要命的記者趁亂鑽進去。」指揮官搖頭。「我實在很佩服這些傢伙,動作跟咱們警方有得拼。」
拓跋剛沒心情聽嘮叨,他一把揪住一位才從裡頭撤退的組員問:「那女人質是不是瘦瘦高高、長頭髮、牛仔褲、髒球鞋、運動衫上面印了一隻大狗、額頭上還貼著一塊繃帶?」
「嘎……是……」危機中,組員哪看得那麼清楚,但他七孔噴火的模樣著實令人嚇得目瞪口呆,組員不禁點下頭。
「鳥咧!」放開手,他忿忿地跺腳。
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獄無門她偏要闖,她竟敢不顧他的感受硬往危險的地方跳,他要殺了她。不過殺她之前,他要先宰了那個挾持她的兔崽子。
他將槍丟給指揮官時交代:「你用麥克風告訴他,我要進去和他談判,你們其他人從後門和氣窗偷襲。」
「偌……」指揮官難下決定,這若是出了個什麼萬一,他擔當不起。
「鳥咧,有事我會負責。」拓跋剛怒吼,不待指揮官的回答,他已神勇地走向大門。
指揮官沒有選擇,只好照辦,不斷地拿著擴音器朝裡面喊話。
倉庫裡,紫衣人用黎琪的身子護在前,他則由後扣住她的脖子,另手握著槍抵在她的太陽穴,當他見到兩手舉高,漫步靠近的拓跋剛,他劍拔弩張地大叫--「你站在那兒不准動!」
「拖把……」黎琪驚懼地低嗚著。
她後悔莫及沒聽拓跋剛的話,竟趁他凝神的時候偷走警車內的外套與帽子,然後一聲不響地跟著狙擊小組後面,由於當時所有人的注意力全聚在前方的歹徒,所以她很順利地混進來搶鏡頭,不料,冤家路窄,她看準藏匿的地方正好和紫衣人的相同,因此就這麼成了惡人的俎上肉。
「你不要再過來,否則我就開槍轟掉她的腦袋。」紫衣人草木皆兵地抖著手準備扣扳機。
「好好,我不動,你別亂來,你說你有什麼條件?錢?直升機?律師?」拓跋剛連忙說,他寧可犧牲自己的生命,也不願她受到一點損傷。
「對不起。」黎琪流著淚,以唇語對他說。
「這樣好不好,我比她值錢,你放她走,我來當你的人質。」她的淚恍如刀在剮他的心。
「不要。」她立即尖叫拒絕,他為她低聲下氣已夠讓她難過了,她怎能再要讓他替她受罪呢?
「你他X的給我住嘴,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紫衣人從旁邊打來一巴掌。
黎琪順勢側摔飛仆倒在地,拓跋剛急白了臉想撲向前接住,但才開步,紫衣人的槍已指著他。「不許動!」
「哎呀……」黎琪被打得頭冒金星,耳鳴想吐。
「你要不要緊?」拓跋剛又氣又焦灼。他應該閃得掉紫衣人的射擊,但他擔心這困獸會因此傷到黎琪。
黎琪困難地搖頭,紫衣人大笑。「小倆口挺恩愛的嘛!」
他的槍仍對準的,然後緩緩地蹲近黎琪的身後,並趁她仍在暈眩之際,又用臂鎖住她的頸。
「你不要傷害她!」拓跋剛忍不住大叫。
「哈哈,我怎麼捨得傷害她呢?你大概不知道她和我有一手吧?」紫衣人蕩笑,全沒留意已有警察潛了進來。
「你亂講。」黎琪斥喝,她不記得那天她被他們打錯以後的事,可是自己的身體自己會有感覺,只是他噁心的撫摸至今仍令她頻作惡夢。
「原來是你!」拓跋剛瞠目咆哮,想來此人就是害她差點喪命的罪魁之一。
雖然水柔曾幫黎琪徹底檢查,證明她未遭這些畜生玷污,但是他們那麼殘暴地對待她,拓跋剛就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也難消心頭之恨。
「沒錯,那天扒她的衣服,玩她的人就是你老子我。」紫衣人笑得猥褻。
「你……」要不是黎琪受制於他,拓跋剛會跳上去打爛他嘴。
「我不要聽,我不要聽……拖把剛你不要相信他……」黎琪的掙扎被他一腳踹止。
「你再亂動我不先斃了你。」他眼露凶光地威脅。
「我跟你拼了!」狗急跳牆,黎琪這下被他惹毛了,也不管什麼槍不槍,她豁出去地撩起他扣在脖子上的胳膊,使勁、狠勁、用勁地咬下去,拓跋剛要阻止已來不及。
「哇--」紫衣人疼得哇哇叫,手揮了半天才將她甩出去,緊接著,他憤怒地舉槍便朝她猛打。「老子宰了你!」
「不要!」拓跋剛不假思索飛身過來為黎琪擋子彈。
砰砰砰砰……在拓跋剛中彈的同時,紫衣人也死在救援警方的亂槍裡。
「不,不,拖把剛,不!」黎琪見拓跋剛匍在她的身旁不動,她驚慌地跪在地上反抱著他,將他的頭放在腿上,輕撫他緊閉的雙目,她又喚了他幾次,他都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