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會死,你醒醒……」她痛不欲生,埋在他的肩窩裡唏哩嘩啦,「我還沒開口告訴你我愛你,你怎麼可以死?」
「你真的愛我?」拓跋剛刷地張開笑眼問。
「廢話,我當然愛你,都什麼時候了,誰有心情跟你開玩笑……」黎琪萬念俱灰的唾罵遽停,猛一抬頭,她看到他的涎皮賴臉。「咦?你……你……」
「我也愛你。」拓跋剛拉下她的臉香了一下。
「你沒事?」黎琪呆若木雞地掀著睫毛。
「我當然沒事。」拓跋剛沾沾自喜。
「可是你剛剛……我明明……你不是……中彈了嗎?」黎琪難以置信地語無倫次。
「鳥咧,我哪那麼容易死?我的皮衣是防彈的,所以子彈根本傷不了我,如何,帥吧?」拓跋剛得意忘形地誇耀著。
「帥你的頭啦,你這個鳥人,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操心?你知不知道我方才差點崩潰?你知不知道我……」黎琪氣得一把推開他,許是忽地寬了心,她號啕哭了出來。
「對不起,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愛你?」拓跋剛忙不迭地從地上爬起來吻住她的話。
「你不要碰我,你曉得你那樣做有多惡劣?」她再度拒絕他。
「我曉得錯了嘛,可是你也很不應該啊!」拓跋剛盤腿坐在她對面,來來往往處理事情的警察絲毫不影響他倆的「溝通」。
「我又怎樣?」黎琪叱問。
「還好意思問?你只顧著你的感受,你有沒有想過我的?你會崩潰,那我呢?我是不是叫你不准離開我半步,結果呢?」岩漿開始沸滾了。
「我……」黎琪咄咄逼人的淚海和氣勢瞬間被融化。
「鳥咧,見你被人用槍抵著腦袋時,你能明白我有多害怕?我怕槍不小心走火傷到你,我怕那混帳一緊張便亂扣扳機,我怕……我怕我會失去你呀……」他說過要打她屁股的,其實他該試試。
「對不起嘛--」黎琪咬著下唇小可憐地說。
「要不是我穿著防彈衣,你現在就等著守寡吧!」拓跋剛沒好氣地說。
「誰……誰……要為你守寡?」黎琪羞赧地反駁。
「你呀,你別忘了你自己說愛我的唷!」拓跋剛寵溺地啄著她。
「你聽錯了。」黎琪想逃走,她素有女中豪傑之稱,可是每當面對他不時而露的小甜蜜,總會忸怩不知如何去應對,她不曉得她在害怕什麼,她為何不能大方一點,也向他講些膩嘴的話呢?
「為什麼?」拓跋剛怨中含怒地扯她入懷:「承認你愛我這麼困難嗎?」
「不……」其實好幾次她都想說,但是話到嘴邊是怎麼也吐不出口。
「你懷疑我對你的愛?你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拓跋剛氣嘟嘟地皺眉,揚著手,他催促那些警員盡速消失。
「這……」黎琪心亂如麻,他一定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討論此問題嗎?
「我沒事攬個女人纏身幹麼?你當我無聊啊?」拓跋剛則心急如焚地越說越大聲,好好一番窩心的話,硬被他說得像抬槓。
「對,你無聊,你沒事攬個女人纏身幹什麼?尤其是像我這種沒家世、沒背景、沒外貌的女人!」怒火被揚起的黎琪,不由得扭曲他的話中意,語調也隨著衝上來。
「你少給我亂安罪名,我幾時挑剔過你的家世或什麼背景、外貌的?」拓跋剛被她惹得毛毛跳跳。
「有,你以前損過我好多次。」黎琪開始炒冷飯。
「不算,不算,以前的全都不能算,那只是我和你拌嘴時說的玩笑話。」拓跋剛哇啦啦地揮著手耍賴。
「你也譏諷過我的身材既矮又平。」女人最恨的就是別出心裁批評她的三圍。
「我要是真那麼在乎你的平不平,幹麼不去抱條豬算了?何必還摟著你又親又吻?」拓跋剛氣得想撞牆,這女人什麼東西不好記,偏記些有的沒的,存心是在找他碴嘛!
「你的意思是我連豬都不如羅?」黎琪震怒,「好呀,你去抱豬,你去呀!」
「我……你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黃河,他要去跳黃河。
「你罵我豬你還說我無理取鬧?」黎琪也曉得她是在無理取鬧,但心中的惶怵有如芒刺在背,教她沒法控制情緒。
「我哪有罵你豬?你實在是……」一聲狂嘯,拓跋剛掄著拳頭躁怒地跳起來踱步,他到底該怎麼說才不會越描越黑?
「我實在是怎麼樣?你說呀,你說呀!」她也站起來,並撒野地舉手對他亂敲亂打,結果挨打的人尚未發飆,她自己倒泫然欲泣了起來。
「唉--」他看得心好疼,放軟了聲音,他將她的手收到她的背部,然後用自己的雙臂為她圈成一座圍城,而她,就在此圍城中受著呵護。」我該如何證明我的真心?切腹?割腕?還是上吊?」
「可是我沒有水柔漂亮?」她貼著他的左胸,聽著他的脈動,有一下沒一下地抽噎。
「你是你,水柔是水柔,你們倆是不同的典型,根本無法相比,況且我是選老婆又不是在選美,你就算比東施還醜,我也認了!」拓跋剛柔情暗露地吻著她的頭頂。
「可是我也沒有水柔的溫柔和氣質。」原來困擾她的不是自尊,而是自卑啊!她自覺配不上他,所以才弄得自己患得患失的。
「沒關係呀,我也不是很溫柔,很有氣質的人啊!」吻逐步落到她的耳際。
「可是我也沒有水柔的博學多聞和女人味。」黎琪又說。
「我要娶的又不是圖書館,至於你有沒有女人味……」他將唇移到敏感的頸窩間。「就讓我現在來嘗看看。」
「你別鬧了啦!」黎琪羞澀地用手撥開他的嘴,「人家是在跟你講正經的。」
「我剛剛做的事也很正經呀--」山不轉,路轉。拓跋剛的熱力改由她的掌心來傳送,他貪婪的唇最後吮著她們指尖。
黎琪但感全身通電,呼吸喘驟,為怕迷失,她迅速抽回導電體,「可是我既不會煮飯,家事又做不好,脾氣壞,性子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