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嘴裡不說,言行舉止沒有半絲異樣,但邢天放不得不承認,他聽到之後,內心確實有絲揪痛。
他無法不去在意她,即使她的一時大意害慘了梅歆,他仍然無法狠下心來趕她走。
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麼在乎她?邢天放苦澀地笑了。除了親娘、除了梅歆,她是第三個讓自己動情的女子。
是她的淚喚醒了他冰封的心,是她的愛教他感受到真情的溫暖,事到如今,他已經放不下她了。
可是,她上哪兒去了?為什麼不見人影?
喚住自門外走過的小廝,邢天放沉聲問:「夫人呢?」
「啟稟大老爺,夫人剛才到後門去了。」小廝恭謹地回答。
後門?她去那做什麼?
強烈的不安與疑惑頓時湧上心頭,邢天放皺眉苦思。就在此時,門外傳來邢梅緣慌張急促的叫聲。
「爹——爹——」
「什麼事?」邢天放心中一驚,連忙奔出廚房外。
「梅歆她……她……」邢梅緣大口喘氣,語不成句。「您快過去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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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意識逐漸清醒,久久勉力張開眼睛,然而強烈的頭疼卻教她差點暈厥。眼前朦朦朧朧地,額上似乎有黏黏濕濕的腥臭液體。
久久想要伸手拭去,才赫然發現自己的手腳被緊緊縛住,動彈不得。
她詫異地睜大眼,這才想起昏迷前的一切。
那個時候,有個丫頭說天放找她,她心下大喜,也忘了細思是真是假,便急著往後門行來。
沒料到才一出後門,連頭都還來不及抬,突然被人狠狠給敲了一下。好痛!看來對方下手還真不留情。
「醒了?!」
熟悉的聲音冷冷地響起,久久驚愕地往發聲處望去。「是你?水頤!」
只見水頤柔白的手上,握著一把精光四射的匕首。她愉快地笑著,嬌艷的臉上滿佈殺機。「是我,好意外嗎?」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綁著我?」久久稍稍挪動手腳,不行!綁得好緊。
像是聽到什麼白癡話似地,水頤嬌聲脆笑起來。「哈哈哈,當然是為了不讓你跑掉啊!笨女人。」
她輕歎口氣,語氣隨即變得兇惡。「我真不懂,太不懂了,為什麼像他那樣一個英偉不凡、雄霸商場的男子,會對你這種笨蛋動心?」
「你說什麼?!」久久生氣。「你憑什麼這麼說?雖然我確實不聰明,但也沒糟到被你這種批評的地步!」
「啪!」地,水頤伸手就給她一記耳光,打得久久的頭偏了過去。
「死到臨頭還敢跟我頂嘴!難道他就是看上你這副傻膽嗎?」
「是又怎麼樣?至少我還有這個好處可以被他喜歡。」久久倔強地說。
想起水頤的刻意陷害、梅歆的慘樣,她咬牙切齒地罵道:「你、你簡直太可惡了。」
「哈哈哈哈……」水頤再度嬌笑起來。「沒錯,能被你所恨,我真是感到太爽快了,就是這種恨意!」
她突然接近久久,俏臉上滿是陰之色。「就像那幾個『邢夫人』一樣,她們在臨死之前,也是一樣地恨我呢!」
什麼?!久久震驚。「你說什麼?!」
「我說,那三個邢夫人,都是我我親手送她們下地獄的!」像是在回憶什麼豐功偉業似地,水頤得意地露齒而笑。
「第一個邢夫人,也就是那雙小廢物的親娘,她生產時我還只是個十多歲的小丫頭。」她怨毒的語氣讓久久悚然而驚。
「那女人也不是什麼好貨!她早看出我鍾情於大老爺,於是故意羞辱我、踐踏我,叫我別癡心妄想,叫我當一輩子的丫頭。她的輕侮謾罵讓我抬不起頭來,讓我在邢府過得痛苦不堪。」
痛苦的回憶讓水頤燒紅了臉,也染亮她邪惡的雙眼。「也活該她該有此報,她生產時,恰巧府裡的人全出去了,只剩我一人在她身邊……」
久久聽得寒毛直豎,心頭掠過一道冷鋒。「是你殺了她?!」
水頤轉了轉眼珠子,緩緩地笑了。
「不,是她殺了她自己。她一見到幫她生產的人是我,拿著斷臍帶的剪子要來要來刺我,不過一個剛生完的女人,哪有什麼氣力?所以我捉住她的手,就——」
「住口!住口!」久久尖叫,不願去聽那可怕的事實。
「我以為那女人死了,大老爺就會看到我;我盡力裝出乖巧聽話、百倚百順的模樣,只希望大老爺能夠回頭看我一眼……」她的聲音變得和緩、雙眼朦朧。「但是他卻沒有,反而娶了一個貪財的下賤女子。」
迷茫的聲音頓時變得恨。「那個賤女人自以為飛上枝頭變鳳凰,對我頤指氣使、擺足了架子,又窮極奢侈、財迷心竅。」
冷汗滴下久久的臉龐,恍惚間,她想起第二個邢夫人的死因,是為了撿簪花跌入湖裡淹死的。
「那女人真是太好騙了,我跟她說大老爺要送她的西域寶石,不小心落在湖岸邊,她就迫不及待跑去撿了,既然她那麼想死,我乾脆就送她一程。」
看出久久既恨又恐懼的臉,水頤深吸一口氣,獰笑地說:「就是這個表情,就是這個表情,第三位邢夫人死前,也是用這麼迷人的表情看著我呢!」
「她……」老太婆嬤嬤說,她吃了一條魚便死了。
「她吃了魚便死了,我想你應該知道。不過,那可不是什麼簡單的魚啊!」水頤媚笑著說:
「那條魚是一個新羅人送來給大老爺嘗鮮的。但他特意交代,處理這種魚,一定要有特別功夫的師父才成,因為他的內臟、魚皮,全都有致命毒素。」
「你沒把魚給大老爺吃,反而給了三夫人!」久久明白了。好可怕的女人,好一招借刀殺人!
「你還不笨嘛!沒錯,我囑咐廚房將魚用普通方法處理處理,便送上去給她享用了!」
怪不得,怪不得老太婆嬤嬤會不明白,中土原本就沒聽過有這種魚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