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幫夫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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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頁

 

  沒錯!他正是富可敵國、財傾天下的京城首富,也是傳說中連殺三妻,冷血無情的殺人魔—邢天放!

  她竟然對這麼可怕的人呼呼喝喝,還命令他做事?

  天啊!久久頭暈目眩,不敢相信自己的大膽與無知。

  在路旁驚嚇了好一陣子,一直等到全身血液再次回到四肢百骸,她才掙扎地爬起,手腳酸軟地推著車繼續前進。

  眼看平康裡逐漸接近,久久趕緊使出最後的力氣將車子推得飛快。宵禁的時間快到了,她可不能錯過了這要命的時辰啊!

  正當她欲轉彎,準備一鼓作氣衝入平康裡之際,前方突然「砰」地一聲,車子上的東西紛紛落地,好不容易買到的雞蛋應聲掉落。

  「唉喲!」

  完了,今兒個的「百合雞蛋糖水」沒著落了。

  她心疼地蹲下來,收拾著一地的蛋汁,眼角餘光卻不經意地瞥見個小身影。

  今兒個是交什麼運?不是人撞她便是她撞人?真是犯煞啊!

  「你?!」她站起身來。

  車子前方跌坐個滿身泥雪的小男孩,只見他額角滲血、一臉茫然,看來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你沒事吧!」久久見他發呆,連忙從懷中抽出汗巾子幫他止血。「怎麼這麼晚了還在外邊晃,你爹娘呢?」

  唐代的階級制度甚嚴,連地區劃分也非常嚴密,平康裡多是私妓聚集之處,況且這麼晚了,一個孩子怎麼會闖到這裡來?

  男孩瞪眼瞧她,漂亮的眼睛裡滿是不屑與冷淡。

  「我沒爹娘,愛去哪便去哪兒,誰也管不著。」

  久久一愣,男孩口氣中的怨恨叫她心驚。仔細瞧他身上的衣裳,雖然被污泥染了,但看得出是用上好的絹帛裁製,手工也頗為細緻。

  想來這孩子的出身不錯,定是和爹娘嘔氣才在路上閒逛吧!

  她露出微笑,輕聲說:

  「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他們也只是為你好,別賭氣了,告訴姊姊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

  「多事!」男孩倔強地爬起來,卻又一跤跌倒。「痛……」他輕嚷。

  「我瞧瞧。」久久蹲下來想幫他,卻被他一把推開。

  「不用你多管閒事!」男孩口氣甚惡地說。

  「不行!我得帶你去找大夫才行!」久久相當堅持。也不管男孩快要噴火的雙眼,硬是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強迫他坐到推車上。

  本來想一掌推開這個固執的女子,但見她弱質纖纖、卻又滿臉堅持之色,不知怎地,到手的力氣突然就放鬆了。男孩任她將自己推上車,看她滿臉通紅地在後邊使勁。

  「喂!你行不行啊?不行就別逞強,我自己下來走。」見她滿臉紅暈,一副快斷氣的模樣,男孩忍不住問。

  「你想走去哪?」久久憋著氣問。

  「這……」男孩一愕,想起自己現在的處境,滿肚子的怒火瞬間消了氣。

  「已經是宵禁時分,我今兒個沒法送你回去,雖然不是很好的安排,但我也只能先帶你回『迎客居』了。」

  「你住哪?」雖然之前擺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氣魄,不過男孩這時候倒有點心怯了。

  「平康裡。」

  「平康裡?」男孩失聲叫道:「那裡是娼妓住的地方!」

  說到這他突然停下口,接著仔細審視久久。

  「莫非你……你是?」

  久久不以為意地笑笑。「怎麼,你怕?」

  「我當然不怕!」男孩很快地回嘴。可一雙眼睛還是不能置信地上下打量著久久。

  「我覺得你不像啊!」

  「我也不覺得你是無父無母的孤兒。」久久對他眨眨眼睛。

  「哼!」男孩別過臉去。

  提到父母男孩就一臉不高興,真是個任性的孩子,久久搖搖頭。「好好好,我們不說這個,告訴我你叫什麼名,這總可以吧!」

  「我叫邢梅緣。」男孩回答得倒是乾脆。

  邢?一聽到這個姓,久久心裡猛然一驚,想起今天那個殺妻的邢天放,心裡不禁一陣發毛,不過轉念一想,隨即又釋然了。

  雖然這個姓頗少,但未必是出自同一家,更何況邢天放身為京城首富,沒理由會放自己的兒子到處跑。

  「好,小緣——」

  「別這樣叫我,噁心死了。」邢梅緣怪叫。

  「那你爹娘都怎麼叫你?」久久耐著性子問。

  「呃……」印象中爹都是怎麼叫他的?邢梅緣竟然一點印象都沒有。

  真是可悲啊!虧他們還是「父子」呢!自他有記憶以來爹似乎從沒叫過他吧!

  「小緣,今晚你就先跟我回家,等明兒個一大早,我忙完了,再送你回去吧!雖然我對長安城其實不大熱,不過人只要有心呢,就算再困難的事也能解決……」

  耳旁傳來她絮絮叨叨的聲音,身上的傷口似乎沒那麼痛了,今天在外走了一整天,邢梅緣早就筋疲力竭,雖然現下還在流浪,連家在哪個方向都不知道。但眼前這聒噪的小女人,卻奇異地讓他慌亂的心神安定下來。

  在久久仿若催眠的聲音中,邢梅緣終於放鬆戒備,朦朦朧朧地睡去。

  第二章

  隨著一聲巨響,一張青竹製成的茶几被震得碎裂,大廳裡一片死寂,每個僕人臉上都帶著大難臨頭的慘白表情。

  「他失蹤了一整天,而你們現在才發現?」聲音並不嚴厲,但誰都可以聽得出那仿若無所謂的聲音下,是極力壓抑的憤怒。

  「大老爺……少爺說他想自己靜一靜,好好唸書,不許我們打擾,所以奴才們才……」一個膽子較大的傭人開口說道,卻在邢天放嚴厲的注視下,將話又吞回肚中。

  「你們的心眼我還不清楚嗎?」邢天放冷哼一聲,嚇得傭人雙腿一軟,砰地跪在地上。

  他十分清楚,自己冷落兒女的模樣,全落人這班奴才的眼中。

  奴才是最勢利眼的,誰受寵,便盡了心去討好,若對方是冷宮常客,他們是連理都不予理會的。

  自己對這一子一女,向來是極少關心的,除了忙於生意之外,加強海外貿易、擴張自己產業的領土,也佔去他所有的精神與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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