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既然都來了,就去找他問個清楚。水晶提起裙擺,叩叩叩的走過去。
「夜!」她揚聲呼喚。
傅永夜正愉快的和身邊的名媛淑女談話,壓根兒沒聽見她的聲音。
不知怎麼地,一股酸意咕嘟嘟的自喉頭冒起,瞧他那副開心的模樣,水晶的心裡五味雜陳。
原來這才是他的真面目!無怪乎他對自己總是淡淡的、含蓄的,原來他......
夜果然不在乎她!他要自己當他的妹妹,不過是要一個理由將她推開。
他覺得她煩、太纏人,已經不願像幼時那樣包容自己了。
「傅永夜!」她突然好生氣,氣到不能控制自己,氣到連名帶姓的叫他。
原本滿臉笑意的他突然一愕,詫異的轉過頭來。「小姐,你叫我?」
「我當然在叫你,你......你好過分。」眼淚不受控制的冒了上來,她瑟瑟的發起抖來,小拳頭握得好緊。「我是水晶,幹嘛裝成不認識我的樣子,怕我破壞你的好事嗎?」
傅永夜摸不著頭緒的問:「我真的不認識妳,不好意思。」
「你!」水晶氣得噎住,亮眸狠狠的瞪著他。「夜,我從來就不知道你是這麼無情的人,算我看錯你了。」
「夜?」他疑惑的重複著這個名字,接著笑了。「小姐,妳認錯人了,我不叫夜,我的名字是--傅永晝。」
第六章
一樓雖然開放為派對會場,但二、三樓仍屬於私人起居間,因此此刻的走廊是靜謐而守衛森嚴的。
傅永夜無聲的走在三樓長廊上。他小心避開留守的警衛,接著趁警衛防守空隙的瞬間,一個大弧度的後空翻,輕輕巧巧的落在二、三樓的夾層上。
他輕易的找到藏匿的保險櫃,然後拿出小型計算機,開始破解密碼。還不到兩分鐘,文件已然到手。
正欲離開之際,身旁突然傳來微弱的腳步聲。是一名女子?!傅永夜皺起眉,應該是與會的女賓客吧?
他小心的探出頭,卻教映入眼中的身影給震呆了。
「水晶?!」傅永夜冷不防的出現在女子身後,嚇得她失聲驚叫。
「啊唔......」嘴被緊緊的摀住,身子也被拖入角落之中。
「妳來做什麼?」一股怒氣自心口湧起,燒得他腦裡滿是烈火。「妳知不知道這裡有多危險?妳會隨時沒命的!」
「你怎麼會在這裡?那剛才......」水晶驚訝的輕聲嚷道,可見他怒氣騰騰的樣子,氣焰不禁又縮回去、委屈的哭了。
「我......我只是......只是想來找你。」小鼻頭紅通通,像是已經哭過了。
「妳又怎麼知道我在這裡?」見到她的眼淚,傅永夜的心頭火一下子全滅。
他對她真是沒辦法了!
從小到大,她就是這麼的任意妄為,無論他冷淡以對、甚至口出惡言,她就會撤賴流淚,教他不能、也不忍對她發脾氣。
「我知道,我是你的負擔對不對?」水晶伸手抹去臉上的淚水,可那淚水竟像拭不盡似的流著。「如果不喜歡我,可以直接告訴我,你不用勉強自己來遷就我,甚至委屈和我在一起。」
「妳究竟在說什麼?」他腦中像有數百隻蒼蠅,同時在嗡嗡叫。
「還裝傻!」見他消了火氣,水晶反而大膽起來。「你剛剛在那麼多女人面前說不認識我,還說自己叫什麼『傅永晝』,你知不知道,當時我心裡好難受!」
傅永夜聽呆了。沒想到會這麼巧,水晶竟會碰上「他」那個與自己無緣的雙生兄弟?!
不錯,他是夜--而他是晝,容貌一樣、而際遇迥然不同的雙生兄弟!
不能再節外生枝了,他必須盡快脫離這團混亂,尤其是水晶,誰知道她再待下去會闖出什麼禍來。
「跟我走!」他托住水晶的手往樓下走。
這本來就是他計畫的一部分,當他知道傳永晝會參與晚宴時,早已在心中做好打算。法森?歐斯蒙雖發函邀請博永晝,卻從未見過他本人,因此自然會將兩人認錯,對爵士放下戒心。
而真正的傅永夜,就可以趁這個機會混入屋內,順利竊取資料!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除了水晶這傻女孩之外!
他無奈的歎氣。「妳是怎麼混進來的?這裡很危險的。」
「怎麼會?我知道歐斯蒙和爵士有過節,但他再怎麼大膽,也不能公然在自己的宴會上綁架我吧!」
「沒錯,所以妳應該待在爵士身邊、或熱鬧的大廳裡,而不是跑來這兒。」他沒好氣的說:「快下去找爵士,別再擅自亂跑了。」
「可是你......」她還想再說,可是傅永夜的臉色忽然一沉,伸出手將她攬入懷中。「吁!有人來了。」
水晶羞紅了臉,心口掠過一道暖流。夜熱呼呼的氣息吹過她的臉頰,有力的雙手緊箍住她的細腰,令她渾身虛軟。
傅永夜屏住氣息,凝神聽轉角來人的對話。
「柏耳森真是可恨。」是法森?歐斯蒙!「他竟然和對方串通好,設計陷害我去標蒙特耳那項工程,你知不知道我虧了多少?六千八百萬法郎!」
「總裁,你有沒有想過,這並不像是柏耳森的行事風格,他以往都是和你對著幹,何嘗會使手段?」
「你的意思是......」歐斯蒙聲音浮出冷冷的殺意。「是他身邊那個東方人?」
「不錯,自去年他吸收那個年輕人後,每次我們對戰都處於下風。」
「我明白了,所以,目前最必要的,是先處理掉那個傢伙。」歐斯蒙邪惡的冷笑。「他現在在大廳裡頭,你們找機會把他架上來,別讓任何人發現!」
躲在角落裡的傅永夜全身一震,連水晶都感到他軀體的震動。她回過神來,這才察覺到他冷肅的神情。
「但是總裁,有一件事很怪,那個男人似乎也是『安曄』的代表!」
「台灣的『安曄集團』?!」歐斯蒙摩挲著下巴沉思。「我從來沒見過『安曄』的新任代表,說不定他是冒充的。不管這麼多,先把人抓來,我自然有辦法逼他說出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