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密商完之後,就分頭離去,長廊瞬間又恢復平靜。
「夜,他們在說什麼?」水晶不解的拉著他的袖子。「你不是在這兒?,而且也不是什麼集團代表啊?不過我們還是快點離開,他們想對你不利呢!」
這下子反倒是水晶急著想離開,她拉著傅永夜的手臂想往前走,卻發現他動也不動。「你怎麼了?」
傅永夜雙拳緊握,琥珀色的眸子裡滿是矛盾與掙扎。
他的任務已經完成,目前最重要的事,是帶著犯罪文件,與水晶安全的離開這裡;至於其它的一切,他都不應該插手。
那傢伙的生死與他無干,自己根本無須在乎。可是......
他突然將手中的提袋交給水晶,然後低聲吩咐道:「水晶,妳好好聽,提著手袋去找爵士,記住,一定要去找他,然後立即與他離開。」
「你怎麼辦?」她揚高了聲音。「你沒聽見他們說的話嗎?他們要抓你啊!」
「別管這麼多,快走便是。」傅永夜低聲喝道。
「我不要,」水晶擰開他的手直嚷。「你為什麼事事都瞞著我,不讓我知道,難道我在你心裡,真的什麼都算不上嗎?」
她討厭夜那副無動於衷的態度,更討厭他將自己推得遠遠的,不讓她接近。
「我不想與妳爭辯。妳立刻離開!」他冷硬的說,眸中有不容拒絕的堅定。
兩人爭執的聲音引起了守衛的注意,腳步聲迅速朝這裡接近,傅永夜見水晶仍固執而不願離去,乾脆一掌將她擊昏,然後塞入轉角處。
「我是夜!」他邊跑邊利用僅剩的時間與爵士通話。「我已經被對方發現了行蹤,更糟的是水晶在我身邊。不過我會將對方引去三樓,你快來二樓把水晶帶走,文件都在她......」
話還沒說完,長廊上已出現兩支黑色手槍,槍孔正對著他。「別動!」
傅永夜關上了手機,慢慢的後退至落地窗前。他不動聲色,黑眸陰沉沉的閃動著。「我在這兒,你們不用下去抓人了。」
「好膽識,我很欣賞你。」隨之而來是高大的令人心悸的身影,他沉穩的向前走來,一把扣住傅永夜的下顎。
「小子,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幫柏耳森做事?」
法森?歐斯蒙輕佻的以拇指摩挲他的臉。「為名?或者為了錢?無論是哪項,我都可以付你雙倍,如何?」
傅永夜冷冷的望著他。就是這張臉嗎?這張醜惡、扭曲、貪婪的臉,讓母親為之癡迷、瘋狂?甚至為此付出自己的生命?
他不明白......
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法森?歐斯蒙沒由來的感到一陣冷寒。這雙深不可測的眸子,竟勾起他久遠的記憶,讓他回到那貧窮落魄的年少時候。
數不清是第幾個女人,他只是記得那女子很美、很艷,但最讓他無法忘懷的,卻是那雙永遠在角落裡、像透視一切的眼眸--
「你是、你是......」往事如潮水般湧回腦裡,歐斯蒙驚愕的張大了嘴。
「妳的髮絲似月光、妳的眼眸像星辰......」他低聲呢喃,聲音裡有種催魂似的魔力。「可為什麼卻有『黑夜』一般、那麼陰沉的孩子?」
一瞬間,歐斯蒙明白了一切,他踉蹌後退,臉色瞬時變得灰敗。「你是蘇的兒子。」
「不錯。」傅永夜露出了一抹冰冷的微笑,接著緩緩地升起了雙手、交扣於後腦勺。「所以你該知道,我不為錢、也不為名。」
月光均勻的灑在他身上,像是為他披上透明的戰衣,詭譎得令人顫慄!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毀滅你、崩壞你,只要你活著一天,就得嘗一天地獄之火的滋味!」
他飛起一腳,正中歐斯蒙的胸口,接著趁歐斯蒙與槍手跌成一團之際,整個人突然往後倒去。
只聽「乒磅」地巨響,他的身體帶著碎裂的玻璃,如靜止的木偶般、直直的往一樓墜下......
傅永夜將身體浸入溫熱的水中,傷口的刺痛讓他微微瑟縮了一下,逐漸被暈紅的水映入他的眸中,竟使那琥珀色的眸子也染上一抹艷紅。
全身痛得彷彿要散開了,脊背上的傷口被熱水燙得麻木,他閉緊雙眼,長長的睫毛像只掙扎的墨蝶,不停的抖動著。
「夜......」突如其來的叫喚聲,很快就拉回了傅永夜的神智。
他抬起頭,陰沉沉的看著她。「我在沐浴。」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水晶的眼中浮起淚霧。「是我太任性、太不懂事,才會害你身陷險境,夜......」
「只是被玻璃割傷,不礙事的。」他凝視著她,盡量表現得毫不在乎。「我現在全身赤裸,妳不應該迴避一下嗎?」
水晶像是在考慮什麼似的,一臉猶豫。「夜,你曾經說過,我是你的小妹妹,是不是?」
「就算是,妹妹也不能隨意偷看哥哥洗澡,尤其當他們都成年的時候。」
「那會怎麼樣呢?」水晶突然問道。
傅永夜一愕。「妳說什麼?」
「我說,如果真正的兄妹,當他們看到了彼此的身體,感受到彼此的溫度時,他們會怎麼做呢!」
她緩緩的走到了浴缸前,蹲了下來,一雙水眸瞬也不瞬的對著他,眸子裡滿是熾熱而複雜的情感。
「我不明白妳在說什麼?」他別過頭去,蓄意逃避她渴望的眼光。
「你明白的,你很清楚我在說什麼。」她伸出手、捧住他的臉。「看著我,說你只把我當成妹妹,說你一點都不想要我,不喜歡我!」
「我只是把妳當成妹妹,」傅永夜有如機器人般的,一字一字的重複著水晶的話。「我」點都不想要妳,不喜歡......唔......」
唇上突然施加的壓力打斷了他的話。水晶扣住他的頸項,將嫩唇貼上他的......
他想別開頭,水晶卻使上全身蠻力似的鎖著他、不讓他離去。她的吻是猛烈、青澀而毫無技巧的,但卻熾熱得不可思議、甜蜜得使人心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