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跟著他母親?」水晶有些懂了。「夜的母親後來發生意外,才會讓夜淪落到收容所,成為孤兒?」
「什麼,竟有這樣的事?!」傅太太激動的紅了眼眶,雙手簌簌地抖動。「可憐的永夜,我可憐的孩子、」
「媽,別傷心了。哥哥已經回來,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解開他的心結,讓他能夠原諒我們、擺脫過去的一切。這點,就要請水晶小姐幫助我們了。」傅永晝摟著傅太太的肩膀,輕聲安撫。
看著他溫柔的表情與聲音,水晶有一剎那的怔仲。
傅永晝溫和、開朗、優雅而風度翩翩,即使在這麼沉重的時刻,他仍然樂觀且自信。
心裡浮起一股悲傷的感覺,她終於明白,夜心中的感覺了。
他對他,心裡究竟有沒有怨?一樣的父母、相同的容貌,可夜的命運卻是這麼的坎坷。
可憐的他......
第八章
夜已深沉
水晶拿著博永晝給的地址,來到「好時光」。這兒就是夜開的酒吧嗎?無怪乎那晚會在門外碰見他。
她打開那扇玻璃門,淡淡的煙味瀰漫在涼爽的空間裡,酒吧內的客人不太多,但衣著皆十分高級,且以外國人居多,只有偶爾幾張黃面孔穿梭其間。
單身又美艷的女子,很快就引起旁人的注意,尤其酒吧內多數是寂寞的人。
「小姐,一個人嗎?」一個高大壯碩的外國人走過來搭訕,一雙眼透著邪氣。
「不,我是來找人的。」她以英語回答。
乾脆的拒絕那個男人後,水晶匆忙來到吧檯。
「請問你們老闆在嗎?」
年輕的酒保抬起頭來。
「妳哪裡找他?」
「我......」水晶遲疑。「我是他的朋友。」
「他很少來,一星期頂多才來一次。昨天他已經來過了,所以這兩天不可能再來。」酒保見她一臉落寞,又是個漂亮女孩,不免有些同情。「這樣吧!告訴我妳的名字和電話,等他來我會請他和妳聯絡。」
水晶略略猶豫。夜會願意見她嗎?昨晚他還是那樣冷淡的拒絕自己。
酒保見水晶猶豫,以為她懷疑自己別有目的,不禁笑起來。「妳放心吧!我可是很有職業道德的,絕不會和店內客人亂搞。」
「我不是這個意思。」
也罷!若夜不願意見她,就算自己怎麼糾纏,結局都是一樣。她接過筆和紙颼颼颼的寫下自己的姓名和電話。
正欲交給酒保時,冷不防被人-把抽過。
「唷!願意將電話留給酒保,卻不願意跟我喝一杯酒,小姐的品味未免太差了吧!」水晶驚愕的轉身,這才發現造次者,是方才被拒絕的外籍男子。
「你幹什麼?快把東西還給我。」她憤怒的低叫。
男人對她笑一笑,接著將紙條放進自己上衣的內袋。「妳可以自行取回。」
「你......」水晶還來不及回話,年輕氣盛的酒保已跳過桌子,一腳掃向那個男人。
男人眼見攻擊來襲、並不避開,反而伸出強壯的手臂,「啪」的捶在酒保的脛骨上。酒保大叫一聲,整個人滑倒在地。
「住手!」水晶大叫,趕緊衝上前去想察看酒保的傷勢,卻被那個男人揪住了手臂。「小美人,妳要去哪兒啊?」
「放開我,你這個混蛋!」她又驚又氣的扭動著手。
「可以,等妳跟我回去後,妳愛怎麼命令我都行。」他邪笑著。
「救命、救命啊!」
她轉頭向其它人求救,卻挫敗的發現,早在兩人動手時,店內的人就已跑得一乾二淨。
「沒有用的,這裡的人,誰都知道我『白蘭地之獅』的厲害,誰敢管我呢?」
「原來你就是讓各個酒吧,傷透腦筋的『白蘭地之獅』?」悅耳卻極冷的聲音自門口傳來。
「夜!」酒保看清來人,不禁興奮的喊道:「這洋鬼子很厲害,你要小心!」
傅永夜穿著兩件式的殘舊牛仔裝,一雙琥珀色的眸子在燈光下,顯得魅惑而陰沉沉的。
「你就是這兒的老闆?」白蘭地之獅上下打量他。「相當不錯啊!怪不得伏特加腹蛇對你念念不忘。今晚我就將你和小美人抓回去,讓兄弟們好好爽一爽!」
陰沉的眸子陡然閃出兩簇火苗,他冷冷的說:「我對同性戀沒興趣。想抓我,就看你夠不夠本事!」
白蘭地之獅推開水晶,氣勢洶洶的走到傅永夜面前。兩人身形相比,就好像老鷹對小雞似的。
然而傅永夜並不驚慌,他好整以暇的抬起頭,對上男人獸性的目光。
「夜,小心!」瞥見男人手中刺目的光芒,水晶喊出來。
傅永夜一愕,本能的往後飛掠數步,這才發現面頰上熱辣辣的痛起來。
「不錯嘛!反應頗快。」白蘭地之獅不給他有喘息的機會,手中的藍波刀連連向他揮砍而去。
傅永夜並不出手,只是靈巧的左閃右避,看得一旁的兩人心驚膽跳。
白蘭地之獅身高手長,有好幾次都差點劃傷傅永夜,然而傅永夜也躲得巧妙,無論白蘭地之獅怎麼砍刺,總讓他堪堪避了開去。
水晶愈看愈心急,終致忍不住的站起身。她一手抄著石榴汁、一手握緊糖漿,沒頭沒腦的朝白蘭地之獅一陣亂摔。
「住手、住手!你這隻大猩猩。」兩瓶都在目標背部爆破。
白蘭地之獅被丟得一身黏答答,才轉過身,一瓶威士忌恰巧飛來、敲破了他的額頭。
他狂怒起來,朝水晶揮砍一刀,水晶來不及走避,驚叫一聲,接著整個人軟軟的向後倒去。
「水晶--」目睹一切的傅永夜,只覺血液瞬間衝上腦部,全身如入火窟般,整個人被一股強大的烈焰燒穿了身軀。
他已經什麼都看不到、也聽不到了,只剩水晶蒼白的面容和叫聲,一遍遍在腦中來回的旋轉著。
他衝了上去,發瘋似的打著眼前的畜生,即使拳頭擊中了刀刃、重拳扭曲對方的臉,他都沒有感覺。
他的血、還有水晶的血,已經淹沒僅存的理智,染紅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