銳利的刺痛喚回水晶的神智,她困難的睜開眼睛。
「夜!」眼前的男人使她嚇得清醒過來,她掙扎的想坐起身子。
「躺下!」他沉聲喝道。「妳手臂上的傷口還沒復原,不准亂動。」
有他在身邊使水晶安心不少,她依他的話乖乖的躺回床上,心中一陣甜蜜。一瞥眼,見夜手掌上裡著殷然的紗布,一顆心又揪緊起來。
「你受傷了,為什麼?」她著急的捧住他的手。「還痛嗎?要不要緊?」
「妳該關心的是妳自己。」傅永夜無聲的長歎。
他早知道水晶會來,她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
「有你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怕。」水晶將她的大掌貼在自已的粉頰上。
夜的手好溫暖、身體好熱,還有他溫柔而憂心的目光。
她伸出手,輕輕勾住他的頭項,柔軟的櫻唇緩緩貼住他的,像呵護傷口似的,小心地吻著、碰著。
傅永夜並不逃避,他只是閉上眼,任兩人的長睫彼此相觸。
已經無法控制了嗎?他與水晶,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明明說好要一輩子守護她,以哥哥的身份呵!想起方纔的意外,他心臟一陣緊縮。
過度焦急的情緒迷惑了他的判斷,一股害怕失去她的強烈恐懼緊緊地揪住他的心。他怕這種感覺!這樣的牽掛一個人、為她擔憂。
他......得拒絕她!
突然一聲輕呼,驚醒了四唇相貼的兩個人,傅永夜抬起了頭,只見金髮洋妞一臉尷尬。「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無妨,我們走。」他毫不留戀的抽身,冷淡的說:「反正她也沒事,過幾天就可以拆線,我還是先陪妳!」
血色一瞬間從水晶臉上褪去。她瞇起眼眸,異常冷靜的問:「無論我怎麼說,你就是不願意接受我?」
傅永夜停下了腳步,卻沒有回頭,只是不耐的歎了口氣。「我不想重複相同的話。」
「我知道了。」水晶忍住放聲大哭的衝動,只是緊咬著下唇,斗大的淚珠卻忍不住奪眶而出。
她咬著牙,一字一字的說:「我不會再來找你了,我願意再給自己一次機會,去找尋願意愛我的人。」
不能愛她,那麼就恨她吧!至少她還能得到他一些些感情。
今晚的「好時光」生意特別好,氣氛熱絡喧嘩,有別於平時的幽靜。
酒吧前的酒保無視於店內的景象,仍迅速而安靜的調酒,琥珀色的眸子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忽然,吧檯上出現一隻麥芽色的纖長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永晝,我都不知道你有這個癖好,晚上在這兒兼差做調酒師?」
眸子的主人抬起頭,凝視著眼前的客人。
來者有一張很稚氣而俊美的娃娃臉,眼睛圓而亮,潤紅的唇不笑也像是在笑。他額上繫著亞麻布頭巾,遮住一雙不知形狀顏色的眉毛。
「怎麼,裝作不認識我?」
來人兩手一攤,無奈的說:「我只是隨便找一家酒吧喝喝酒,又不是故意來拆你台,別這樣冷淡嘛!」
他傾身往前靠。「算我那天不對,不該跟你爭女人!原諒我好吧?」
爭女人?緊抿的唇角微勾出一絲冷笑。傅永夜不動聲色的推出一杯調酒。
「怎麼,這算是原諒我嗎?」
男子端起酒杯,欣賞調酒艷麗的顏色,接著一口飲盡。他意猶未盡的咂咂嘴。「酒味好淡,請再給我純一些的。」
傅永夜意外的揚起眉頭,卻也沒說什麼,逕自再調起酒來。男子見他不搭理,自顧自的說起話來。
「我知道你也很喜歡那個女人,不錯!她的確是少見的尤物,但你不能因為她也看上我就惱了,畢竟人家是柏耳森的女兒,眼光高一些也是無可厚非的。」
揮動的手陡然一震,然後停了下來。「你說什麼。」
「我說那個女人啊!」男子仍喋喋不休的說,「我知道她目前正在跟你交往,但是男未婚、女未嫁,何況多我這個競爭者,也還不至於掃你的面子。」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傅永夜眸中隱隱閃動著凶光,手指也開始不穩起來。
男子注意到他細緻的反應,不禁燦爛的笑了。「傳播界的『甜心寶貝』水晶、安曄集團的繼承人傅永晝,與無國界的『商場奇才』那西斯--正是區區在下我,這段三角戀早就轟動整個商界,你幹嘛還裝傻?」
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傅永夜有些手足無措,他此刻腦子裡嗡嗡作響,身體掠過一道冰冷的惡寒。
這就是水晶的決定嗎?放棄自己去尋找真愛?
對你,我永不放棄!如果可以,就算是假的我也要得到!
那晚,水晶如控訴般的聲音自耳邊響起,一直到現在,傅永夜才明瞭她真正的意思。即使得到的是假的也好,不是真的也行,她就是這麼一心一意的認定自己,永不放棄?!
「喂喂,」那西斯伸手在他眼前揮動。「別說我不夠朋友,我先告訴你,明晚我約水晶在俱樂部吃飯,飯後會送她回家,至於到時她願不願意讓我上樓去......」
他露出一個無邪而令人憎恨的微笑。「這個我就不敢說了。」
一輛火紅色的跑車旁,兩抹修長的身影此刻正纏繞在一塊。
「這樣好嗎?」水晶的眼光帶著些茫然與無助,小手不安的絞動。
那西斯看了水晶一眼。
「放心吧--挽綠說這計策萬無一失,況且我借位的功力一流,即使吻自己的手指也能吻得很火爆,包管讓那個傅永夜腦充血。」
水晶澹然一笑。
「他根本不在乎我,又怎麼會為我而激動?」
那西斯食指撫唇,不以為然的說:「我可不這麼想,妳沒看見當時他那表情,像只隨時要發狂的猛獸般,他眼中那爆裂兇猛的光芒,我是不會錯認的。」
「那是你錯......」
「吁!」那西斯小心翼翼的觀察四周。「有人來了。」
他伸手抱住水晶的纖腰,大聲說:「能給我一個離別之吻嗎?又或者請我上去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