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來了,兩人第一次、不!第二次見面時,就已經看到傅永書將他壓在牆上——
「我希望你是好的,不要喜歡男人行不行?」她帶著哭音說。
「什麼?!」傅永書錯愕地摸摸她的額頭。「的確是有點燒了。」
「我沒有發燒!我是認真的。」她撥開他的手,賭氣的說。
「我不知道連私人的感情生活,也在助理的管轄範圍之內!」他有點生氣的皺起眉頭。
「在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小到爸媽都好好的時候,媽媽說了很多美麗的童話故事。」
她突然說起童年往事來,雙眼中滿是迷茫的幸福。
「哦,兒童的枕邊故事。」不明白她想表達什麼,但他還是認真的聽。
「嗯!」夏天點點頭。「有萵苣姑娘、白雪公主、睡美人。灰姑娘,還有青蛙王子。」
「嗯,的確都是很美麗的故事。」永遠王子與公主!傅永書無聊的想。「你曾經幻想自己是公主,碰上白馬王子?」
她沒有回答,仍自顧地說下去。「只要是聽過故事的女孩,誰都希望自己長大後,能遇上一個聰明、正直、俊美而勇敢的王子。」
她突然癟起唇片,像小女孩似的哭了起來。「但是現實生活中,卻是兩個王子相愛……」
傅永書簡直被她弄得啼笑皆非。活到這麼大,他還真沒見過像夏天這麼脫線的人,還以為她難過什麼,沒想到竟只因為童話破碎?!
「不准哭!」傅永書叉腰俯視地上的她。
「為什麼?」夏天還呆呆的抹著眼淚。
傅永書突然轉過身去,蹲了下來。「上來,我帶你去醫療室。」
「可是……那個王子……」
『你閉嘴!「傅永書喝道:」這組咖啡杯可是威治伍德的限量晶,價值三千英鎊,你若再咯咯嗦嗦,一併算進賬裡去。「
三千英鎊?!夏天幾乎是跳上他的背,接著閉緊嘴,一個字也不敢說。
傅永書雙手托住她的臀部,輕鬆地站起來邁步前進。
夏天羞紅了臉,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個樣子……好丟人,卻也……好溫暖。
雖著身軀的動作,夏天可以感受他的手臂,與背部肌理的節奏,一動一緊上收一縮……
暖洋洋的身體,緊貼著自己熱呼呼的胸口,她莫名地感受到一種奇異的幸福;一種只有近似於戀人,才能感受的幸福。
不要、不要兩個王子相愛,因為——
那顆不知何時落在心中的情愛種子,已經悄悄抽芽、含苞了……
安嘩十五週年的紀念酒會,設在亞太會館舉行,與會人士皆是顯赫當時的政商名流。
傅千衡與傅永書周旋在眾多賓客之中,一說起來便滔滔不絕、眉飛色舞,而身為特助的夏天,也只能賠著笑臉在一旁服侍。
耳邊飄來蕩去的,淨是幾億美金或當權者的名字,感覺就像另一個世界的生物般,笑得太假、太多,夏天覺得好累唷!
她躲到一旁小憩,順便拿東西吃吃。嗯,還不錯的料理,待會兒跟公關商量,看能不能打包些食物帶走。
正張開嘴塞進一口蘇芙裡時,身旁那名年輕女子卻吸引了她的目光。
她看起來好小,大概只有十八、九歲吧!是誰誰誰的女兒嗎?
「嗨!」夏天對她笑笑。
她長得好美啃!小小的瓜子臉、自得近乎透明的肌膚,還有那一雙水靈靈的大眼,是誰家女兒出落的這般標緻?
「你好。」女孩一愣,像受驚的小動物似。
「今天的聚會好無聊,實在不適合我們這種年紀的女孩!」夏天癟癟嘴,將點心吞進肚子裡。「我叫夏天,你呢?」
「我是溫柔。」女孩羞澀的微笑。
溫柔?!呼呼呼,好可愛的名字,不過真的很符合她的外表哩!但與會人士裡,有人姓溫嗎?嘖!管他的。
「溫柔?!看來我們是同一掛的嘛!我是跟太子一起來的,皇命難違!」
「太子?」她似乎有點困惑。「是永書嗎?」
「你也認識他啊!」夏天嘟起厚唇。「他好凶,老是罵我,卻又愛命令我跟他處跑,然後趁我犯錯時再狠狠教訓我!」
「誰?!」溫柔驚愕的說:「你說的是誰?」
「傅永書啊——」夏天大聲的叫,發現自己說的太大聲,連忙又摀住嘴。
「我想我們認識的應該不是同一人……」溫柔鄭重的說。
「難道還有第二個傳永書?」夏天翹起唇。
她和溫柔攀談起來,也不知怎麼地,話題竟繞到傅永書的性向上去。或許下意識地,想發洩一下情緒吧!
看來溫柔似乎也和傅永書挺熟的樣子,說不定她知道真相。夏天決定探探她口風。「我跟你講一個大秘密唷,他和星曜新上任的總裁耿揚名,其實是一對愛人同——」
「夏天夏助理,請您立刻回到工作崗位,並且不要妨礙客人的安寧。」傅永書的聲音自背後響起,夏天一驚,連頭也不敢回,就這麼跑掉了。
呼、呼!嚇死人了,這傢伙是鬼嗎?怎麼無所不在的。上帝保佑他沒聽到自己剛說的話,否則又有一頓好罵的了。
她拍拍胸膛,將嚥了一半的蛋糕拍進胃裡。一轉身,卻又見到傅永書和一名艷女說話。那是顛峰雜誌的記者,也是傳播界有名的「甜心寶貝」水晶。
只見他滿臉笑意、神采飛揚,看來兩人聊得相當愉快。
他……真的喜歡男人嗎?瞧他和水晶說話的那股得意勁兒,夏天的心情突然好低落。
這邊的傅永書也看到了夏天,見她突然低下頭、轉身離去,他微微一愣。
這笨妞要去哪裡?!她可是在工作中耶!雖然酒會即將結束。
「傅先生?傅先生?」身旁的美女連聲呼喚。
「唷!」他回過神來。「對不起,我要離開一會兒,晚一點我們再聯絡!」
「沒問題,你去忙吧!」水晶不以為意的笑笑。
傅永書歉意的一頷首,接著轉身離去。
水晶目送著他匆匆而去的身影,眼裡閃過一抹難辨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