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會的賓客都很明白,今天的派對,不但是為了慶祝安家小姐二十三歲生日,更是宣佈黑氏與安氏締結良緣的大好日子。
安小葳換上了一件較為莊重的衣裳,長髮則梳成一個高髻,雪頸與手腕上,戴著一式兩件的白金色項圈與手鐲。
直到方纔,她才知道自己的未婚夫,是黑氏家族的第三個繼承人。
黑氏家族——傳說中的神秘家族,操控東亞經濟命脈的金色帝王。據說此家族挑選繼承人的條件非常嚴苛,到目前為止,這一代的繼承人也只出現三位。
大哥黑帝,她曾有緣見過一面,那氣勢是不用講的,膽小一點的孩子說不定還會被嚇哭。
黑家二哥,人帥、風度佳,兩人在宴會上見過幾次,當時還對他留下頗佳的印象。
至於黑家老三,她從來也沒見過,只知道他掌握「暗萌」旗下所有基礎產業,手段精明決絕、個性冷漠低調。
接近他的人,都知道他做事公私分明,決不偏頗,再加上他有一張少有笑容的酷臉,因此人們送他一個外號——「閻王」。
不過傳說畢竟是傳說,這個黑家老三,是不是有兩位哥哥的氣度與本事,還是得親眼看到才能知道。
大廳的燈光陡然暗了下來,水銀燈的光束集中在二樓平台上,安夫人此刻正拿著麥克風,感動地發表結婚心得。
媽媽也真是太愛作秀了,連女兒的生日派對上都不放過,無妨,反正以後這種機會多的是。
隨著安夫人愈來愈高亢的聲音,對面出現了一個相當高大的身影。
那個人,應該就是她的「未婚夫」囉?
遠遠望過去,嗯!不錯,身高可以接受,至於體型嘛!對方倒有一副結實而優美的腰身,一雙腿也很修長,將那身昂貴的西裝詮釋得很完美。
可惜燈光太暗,否則她倒想瞧瞧,這有模持兒一般身段的男人,長相是否令人滿意。
才想到這裡,安夫人的叫聲立刻滿足了她的願望。
「小葳,我的女兒,也是今天的女主角。請各位給予她最熱烈的祝福。」
隨著如雷的掌聲,安小葳立刻換上甜美的面具,矜持地走向平台中央,而她的「未婚夫」也在此時體貼地朝她伸出手。
一步、兩步,安小葳已經開始適應眼前的燈光,而「未婚夫」的臉孔,也一寸—寸映入她的眼簾只之中……
首先是兩道筆直、如刀痕劃過的濃眉,眉心往下三公分,是高聳陡峭的鼻粱,豐潤而大小剛好的鼻尖下,是一張厚薄適中、呈蜜棗色的嘴唇。
最叫人驚心動魄的,是那雙狹長的眼眸,琥珀色眼瞳在燈光的反射下,熠熠生光。
平心而論,他是一個相當英俊的男人,若她是一般女孩子,那是沒什麼可挑剔的了。
但她不是!
因為這個男人——是奪走她初吻、看遍地全身的那個該死傢伙!
安小葳的笑容凝結在嘴邊,腦子裡嗡嗡作響,她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會是自己的未婚夫!
她震驚地看著他,連呼吸都幾乎停住了。
男人像是料到她會有這種反應似的,也不管她還在發呆,一把便將她的小手給拉了過來。
「你幹什麼?」安小葳怒道,恨不得給這個不要臉的男人幾巴掌。
「接我的未婚妻。」黑曠臉上仍維持著得體的淺笑。
「誰是你未婚妻?大色狼。」安小葳不依地扭動身子,臉色既又綠。
天啊!這是怎麼回事兒?誰能告訴她?
池釁邊的那隻大色狼,怎麼會是她沒未來的良人?
「我的未婚妻是安小葳,你不是嗎?」黑曠低頭凝視她,銳利又迷人的眸光,瞬間電得她出不了聲。
安小葳心口一窒,心跳頓時多跳好幾下,她漲紅了臉,吶吶地說:「滾開點,色狼。」
黑曠看她一眼。「就算不情願,也麻煩你笑笑,你現在這個表情,就像拍賣初夜的小火雞。」
安小葳一聽,只得勉強拉開唇縫,盡量讓自己笑得像個大傻瓜似的。
「郎才女貌,真是一對壁人啊!」有人稱讚。
壁人?她只想槍斃身旁這個男人!
「可不是,這年頭要找到這麼適合的伴侶,還真難啊!」
是啊!依他們的情況,多麼適合互相憎恨啊!她恨不得拿起高跟鞋,敲碎他的斯文假面。
只是,幻想就是幻想,現實裡,她還得笑得無盡甜蜜,讓他緊緊地抱著。
噢!她多麼想逃離這尷尬的處境啊!可她的身份是安家大小姐、眾人眼中的淑女,是不能隨意做出失禮的事的。
安夫人見兩人第一次碰面,便這麼地如膠似漆,心中放下一顆大石,再看到黑曠是那麼出色的人才,情緒一時控制不住,不禁淚如雨下。
「媽媽,」安小葳趕緊走過去,輕聲安慰「你別這樣。」
「是啊伯母,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小葳的。」
黑曠沉穩地說。
安夫人見他如此懂事,安慰地點頭。「好、好,曠,我絕對相信你,不過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叫我伯母?」
黑曠隨即精乖地說:「我知道了,媽媽。」
媽媽?安小葳肉麻地看了他一眼。
「你們別管我了,身為今天的主人,快去跳今晚的第一支舞。」
「跳舞?」安小葳差點怪叫起來。「跟他?」
「有什麼不對嗎?」安夫人奇怪地問。
「沒……沒……」安小葳役好氣地盯著他,一臉的不情願。
只要是明眼人,誰都可以看出她滿臉的不願意,可黑曠卻存心和她作對。「既然媽媽都這麼說了,那我們走吧」
說完,也不管安小葳同不同意,一把撈住她的手臂,像綁架似的將她帶往樓下去了。
音樂悠揚地響起,黑曠毫不客氣地欺過來,大掌放在她纖細的腰上。
別說眼前這個人,是個可惡的登徒子了,就連平時,她也從未與異性那麼接近過,因此此刻的親密姿勢,讓安小葳受盡折磨。
尤其他的手,也不知道是不是練過硃砂掌,溫度高得驚人,彷彿兩塊烙鐵貼著她,她幾乎都可以聽到自己的脂肪,被煎得滋滋作響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