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她不安地扭動身體。「可不可以別抱我這麼緊?」
「不可以!」黑曠迅速地否決了她的話。
「你!」安小葳杏眼圓睜。這個傢伙是故意的,真是太可恨了。
「再親密的事我們都做過了,你又何必害羞?」
「誰……誰跟你做過什麼親密事了,以後不准再提!」她羞愧地驚叫。
可惡,什麼「精明決絕、冷漠低調」,還「公私分明、不苟言笑」?
可見傳說完全是騙人的,這下流的傢伙,根本是只披著羊皮的狼。
「閻王」?!真是白白侮辱了這麼響亮的名號!
她一向都很擅長控制自己的情緒,即使碰到一些獵頭人身的動物,她都能秉持著「萬物皆有佛性」,耐心地與他們周旋下去。
可惟獨對他——不知怎麼地,他就像是漫天飛舞、打不死的蒼蠅,隨時都能讓她抓狂、破壞她溫柔的假面。
她失控的叫聲,惹來了旁人的側目,黑曠趕緊舉起手,對眾人做了個道歉的手勢。
安小葳受夠他的虛偽,她大膽地貼上前去,雙眼直視他的。「告訴我,訂婚這個主意是誰提出來的。」
黑曠氣定神閒地回道:「我!」
「你?!」她再度怪叫,惹得眾人又一陣注目。
「為什麼是我?」
「為什麼不是你?」黑曠反問:「整個台灣的上流社會中,誰不知安家小姐聰明伶俐、美貌與智慧並存?」
雖然黑曠這個人很討人厭,不過他倒是挺老實的——安小葳總算找出他一丁點的可取之處。
「就只是因為這樣?」
「這樣還不夠嗎?」
「這倒是事實,」安小葳有點飄飄然,不過隨即恢復冷靜。「但你對我做出那種事,你別以為我會輕易原諒你。」
「我不強求。」黑曠仍然輕描淡寫的。「跟我相處久了,你會發現我的好處,自然不會再去追究那種雞毛蒜皮的小事了。」
「哼哼!」安小葳忍不住笑,眾人再度給她第三度注目禮。「你倒自信。不過我老實告訴你吧!我現在根本還不打算結婚,會同意婚事,只是不願違逆爸媽的意思,而且我告訴你——」
她抓住黑曠的領口,掙扎地路起腳,鼻尖幾乎要碰到他的說:「我也有辦法.要你自動跟我退婚。」
*** *** ***
「那他這麼回答?」問話的是一個戴著黑框眼鏡的女孩。長相雖然普通,但一張小臉卻非常討喜。
「那陰沉的傢伙說什麼也沒說,」安小葳不滿地敲著桌子。「真是個太討厭的人了,喜怒不形於色,這種人很難對付啊!」
「不需要用這麼強烈的字眼吧!」言初初推推眼鏡,小聲勸道:「好歹你們也是未婚夫妻嘛!」
「噢,別再跟我提,『未婚』這兩個字,真是煩死人了。」安小葳挫敗地倒在桌子上。
「別這樣嘛!不過真可惜,那天若不是我要加班,我就算用滾、也要滾去參加你的婚禮。」
「呸呸呸,是生日派對,我跟他才不會有婚禮。」
安小葳嘔吐連連。
言初初非常有興趣地問:「他長得怎麼樣?英俊嗎?」
「沒注意!」安小葳沒什麼元氣地回道。
哼哼,就她的眼光來說,黑曠還勉勉強強構得上低標啦!不過配上那氣死人的性格——即使有一張好面孔也役用。
「你會這麼說,代表他一定很英俊囉!」言初初滿臉促狹地說。
安小葳聞言,像只花枝似的彈了起來。「你這是什麼怪理由啊?為什麼我這樣說,你就知道他很英俊。」
「ㄎㄎㄎ……想不到我也有聰明的時候吧!」言初初賊笑起來,兩顆小眼睛在鏡片後閃閃發亮。
「依你這麼討厭他的程度,他若有什麼缺點,你一定會拿出來大加批判,務必將這個人踢去十八層地獄不可,可你竟然會說『沒注意』,那表示他的外貌讓你無從批評。」
「好啦!我承認他是長得『還可以』,不過他的行為實在是大膽又可惡。」安小葳羞得猛捶桌子。
「他做了什麼?」
「他……他……」安小葳「他」了半天,還是說不出口。即使初初和自己是多年的「媽兒」,可這麼丟臉的事,她怎麼說的出口?
言初初正想勸她看開一點,突然一個高大的身影捉住她的目光。「哇!好帥的男人。」
「是嗎?」一聽到帥哥,安小葳精神就來了,她連忙振作精神,圓眼骨碌碌地轉著。「在哪兒在哪兒?」
「就坐在你後面。」言初初指著她背後。
「是嗎?」安小葳喜孜孜地回頭,不料卻跟來人鼻對鼻、眼對眼地撞在一起。
「你!」安小葳摀住鼻子,不可置信地盯著眼前的男人。「怎麼又是你?幹什麼一直跟著我?」
「安小姐,這個俱樂部是公開場合,見面是湊巧,我可沒有跟著你的意思。」黑曠也揉著鼻子,看來剛才那一下也撞得不輕。
「你好,我是言初初,小葳的朋友!」一向是「外貌協會」成員的言初初,一見到黑曠,整張小臉都發亮了。
「你好,我是黑曠,很高興遇見你。」黑曠有禮的欠身。「言小姐在哪兒高就,教育部嗎?你的氣質非常斯文。」
「啊啊,還好啦!」言初初害羞地捧著小臉。「小葳,這就是你的未婚夫?人很不錯啊!」
「呃……」看初初那副花癡的模樣,安小葳恨不得擠扁她的鴕鳥蛋臉。
「初初,不好意思,能將小葳借給我嗎?」黑曠露出一個迷人的淺笑。
「當然可以『不可以』!」兩個人異口不同聲地說。
安小葳對好友射出殺人般的目光,接著又將同樣目光轉到黑曠臉上。
「有什麼事在這裡說即可,犯不著躲躲藏藏。」
哼!要是跟他去,屆時他不知道又會做出什麼下流事來。
「但是……」黑曠看言初初一眼。
「初初是我的朋友,沒什麼事需要瞞她。」安小葳坦然地說道。
「既然這樣,那我就明講了。」黑曠揚起一道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