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K,那明天你去開庭的時候我再來。」尉遲霧最會察言觀色,要不她也沒辦法挖出那麼多秘密。
霍旭青等她離開後,才把頭靠在江琉璃的腦袋上,撫弄她泛著洗髮精香味的青絲。「很無趣是不是?」
「不是。」江琉璃噘著嘴。
她知道他真的很體貼、很顧她,像她剛剛打破冷戰坐過來的時候,他也沒說些揶揄或讓她下不了台的話,亦無表現出理所當然或自鳴得意的模樣,反而摸摸她又摟摟她,好消除她的羞澀。
「那是怎麼回事?」霍旭青吻著她的髮梢。「我希望你有話直說,不准憋在心裡頭。」
「我……我連你的工作都幫不上忙。」她該感到滿足,大放鞭炮慶祝自己遇到了位好郎君,可事實恰巧相反。
當然他和尉遲霧講的是公事,但她對自己的置身事外感到恐慌,依他這般十全十美的男人,身旁絕對不乏倒追者,她很容易就被人比下去的。
「你讓我安心工作就是幫我很大的忙。」他就料到小丫頭的腦筋又在亂想。
「你該配個條件比我更好,或者對你的事業有幫助的女人。」她哀聲歎氣。
「傻瓜,我要我的是能陪我一生的伴侶,又不是工作夥伴。」霍旭青捏捏她的俏鼻尖。
「你這麼寵我,我怕被你寵壞,萬一日後你不要我了,我該怎麼辦?」江琉璃憂心忡忡地攢著眉。
「很久以前,在杞國有一個人,天天擔心天會塌下來……」
「嘿——」江琉璃見他正經八百的,還道他在講什麼大事,哪知他是拐彎抹角在說她!
「你笑我。」
「本來就是嘛!你沒事煩些不必要的問題,不是『杞人憂天』是什麼?」霍旭青忍住想壓倒她猛親的念頭,只允許自己啄一下她的臉和額頭。
「答應我,」她用雙手圈住他的腰。「如果哪天你愛上別人,千萬要想辦法瞞我,我寧願被蒙在鼓裡一輩子,也不願知道。」
「你放心,不會有那麼一天的。」霍旭青撫著她的脊椎,柔聲盟誓。「相信我也相信你本身的魅力。」
可憐的她,受父母婚姻不幸福的影響太深了,他得花更多的愛心和耐心解開她的心結。
第八章
江茂璠與霍旭青的互控案件,兩個月來的數次開庭,可謂場內場外均是熱鬧無比,加上江茂璠訴請繼承回復請求權一案,新聞媒體天天大篇幅的報道,簡直可謂把熱度不減的遺產爭奪戰,哄炒到最高點,不過真實的情況自然要聽當事人的詳述才夠精采。
「你為何沒告訴我這事兒?」江琉璃噘著嘴。
因媒體刊來刊去都是令人心煩的垃圾,她為了情緒不受影響,已有好長一段時間與媒體隔離,這回要不是她突來的雅興翻報紙,她還不曉得那天的事居然仍會有下文?!
「我原來是想在第一次開庭便把它解決掉。」基於保護她的心理,霍旭青根本不想把它鬧大。
「可惜江茂璠年輕氣盛,他請的那個張律師明明感到苗頭不對,曾建議他庭外和解,但他和你那票親戚團均不聽勸。」尉遲霧的王牌調查可不是當假的。「所以檢察官見證據充分,就把案子移送院方起訴。」
「報上說他被你毆成重傷是怎麼回事?」江琉璃其實對那天的記憶,只到江茂璠要撕開她的衣服為止,接著是大片的空白,直到霍旭青摟緊她,輕聲告訴她不要怕,他來救她了。
「就法官裁決的那樣呀,我是正常防衛。」霍旭青兩手一攤,肩一聳,便將事情帶過,他打贏官司是很正常的事,沒什麼好炫耀。
「人家想知道嘛!」江琉璃撒嬌。
「我來說,我來說。」尉遲霧搶白,想到江茂璠一干人戰敗的臭臉,她就覺得痛快。「我們挖來了當時幫江茂璠打石膏、並參與整個醫療過程的資深護土作證,當場就叫張律師和王醫生很難看。」
那個護士會出庭,全靠霍旭青的「美男功」,否則案子不會這麼順利,只是江琉璃的醋勁大,尉遲霧不想惹禍,所以把這部分保留。
「我哥哥他……到底有沒有受傷?」雖然和江茂璠毫無血緣,可是江琉璃仍是改不了口。
「小傷而已。」霍旭青揚唇輕笑,他是學法律的人,當然懂得如何下手能把人打倒到三天都直不起腰桿來,卻又不會變成呈堂佐證。
「不管那些啦,聽我繼續說。」這「小傷」二字尉遲霧可不敢說喔!那天若非她即時出現,依霍旭青當時的怒氣,出人命是遲早的事。「為了讓證辭更具公信力,霍大哥還說服檢察官另外請了位權威的醫師,為江茂璠重新做檢查,結果可想而知,什麼斷手斷腳的把戲全被拆穿了。」
「因為如此,接下來的辯護就容易多了。」就算不靠那些,霍旭青仍然有把握讓對方一敗塗地。「你有空記得要謝謝你家那四位傭人。」
「謝謝他們?」江琉璃不明白,她至今仍難忘掉他們袖手旁觀,使她呼救無門的悲涼心情,而霍旭青竟叮嚀她要去道謝?
「他們這次都很配合地出庭作證。」尉遲霧補充說明。
「他們的證詞節省我不少麻煩。」霍旭青教訓江茂璠時,是在江家大廳的死角,故傭人們躲在廚房裡是沒瞄到也聽不清楚,但江茂璠砸東西和欺侮江琉璃的畫面,他們則由門縫中從頭瞧到尾。
「江茂璠的律師還白癡地拉我出來做證咧!」尉遲霧差點沒被他們笑斃。「可惜我進入現場時,只見到霍大哥舉拳,並未看到他出拳,倒是我把現場的慘狀又描述了一遍,令對方雪上加霜。」
「難怪你們倆最近都好忙。」思及江茂璠施暴時的猙獰面孔,江琉璃無端起了一身哆嗦。
「別怕,江茂璠再也傷不到你。」霍旭青攬著她。
「沒錯,霍大哥未雨綢繆,早在案發後便馬上報警留底,警方當時拍攝的照片讓他們完全翻不了身,咱們這官司要想蓄意打輸都很困難。」尉遲霧與有榮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