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此新任繼承人是假的,真正的公主不可能參加下星期的大典。」照片上的人居然是……娟娟?娟娟沒死?她親眼目睹娟娟受槍傷啊,太不可思議了……到底是怎麼回事?這裡頭一定有文章。
「假的?這話可不能亂講耶。」班傑明又搶回報紙盯著照片瞧,不過他當然看不出來,照片上的臉又沒有註明。
「是啊,再說你怎麼知道?不是沒人見過她嗎?」拓跋剛摸不著頭緒。
「因為花郁國真正的新任繼承人,是我。」花季婷說。
***************
事情實在是……太……太……太出乎意料之外,班傑明和拓跋剛的下巴幾乎掉至地上,想不到被媒體渲染過甚的神秘人物就在他們眼前,而且還和他們共同生活了兩個多月。
「你的嘴巴有蒼蠅飛進去。」班傑明在聽完花季婷陳述的「逃家記」後,傻愣愣地指著拓跋剛大開的口。
「別說我,你也好不到哪裡去。」拓跋剛反諷。
「所以一開始你也不是真心要騙我們嘛。」班傑明趕緊把張了好久的嘴巴合上,怪不得連「七聖」的情報網都查不到她的蹤跡,因為他們要找的人根本不存在。
「是呀,你才遭人追殺,自然不敢確定我們是敵是友,如果是我,我也不會說實話。」拓跋剛體貼地替她找理由。
「況且你只說你叫季婷,是我誤解你姓季,你不過是沒否認罷了。」班傑明接著為她辯護。他知道「花」乃花郁國皇族之姓。
「對嘛,是這臭小子害的,因此不算你說謊。」拓跋剛趁機K了他一拳。
「你幹麼打我?」他躍起身準備回擊。
「事情會鬧到這步田地,都是你多嘴造成的。」拓跋剛亦站起來對他吼。
「謝謝你們,這都是我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花季婷急忙站在兩人中間,兩手分別抓著他們的手腕,免得他倆真的打起架來。
「不過怪了,為什麼你那已死的僕人會變成你,甚至還要代你登基?」他撫著鼻樑問。
「我也不曉得。」她現在的思緒簡直是亂成一團。
「你有什麼打算?」搞了老半天他說的「公主和王子從此過著幸福美滿的生活」裡面的「公主」是真的!
「我從哪裡來,便回哪裡去。」一直都怕謊言被拆穿,如今真相大白了,她反而覺得踏實,起碼不用再耽心受怕羅,紙本來就別妄想包得住火。
「你要回山谷去?」拓跋剛不明白她要回到最初伊恩發現她的地方做什麼,舊地重遊?
「笨唷,她回山谷當仙呀?當然是回花郁國。」班傑明雙手環胸,以肘用力撞拓跋剛。
「我就說嘛。」拓跋剛抓抓頂上的沖天短毛。
「你就別說啦!」班傑明揮手要他住口,然後轉問花季婷:「你不和伊恩一起回去?」
「不了,有他先前陪我的那段時光,我已經非常滿足。」人不能太貪心,有了這些美麗回憶,夠她堅強地活過下半輩子。
「我去幫你向他解釋!」班傑明激動地說,不知伊恩在搞什麼鬼?要不就來頓大吵嘛,幹麼學女人家玩冷戰?
「我也去。」拓跋剛捲起袖子,四隻手比兩隻手打起來帶勁兒。
「沒什麼好解釋,事實就是事實,我的的確確是欺騙了他,他不原諒我是應該的。」也好,這樣她才能斷絕一絲希望,毫無牽絆地回她真正的家,安分地當她的國王,嫁給長老們為她選定的駙馬爺。
可是……真的能毫無牽絆嗎?
「什麼應該的?根本是逆天悖理。」班傑明唾罵。
「你不可以放棄希望啊。」拓跋剛附和。
「我已決定了,水柔已經替我安排好明天下午的飛機,我來只是想跟你們道別。」她皺皺小鼻頭,笑中帶淚墊高腳尖吻他們的頰。「雖然說過了,但我仍要重複,真的很高興,也很榮幸能認識你們。」
「小美人!」好不容易多了個妹妹,如今要離去,班傑明和拓跋剛忽覺鼻酸,兩人不捨地將她摟在懷中。
「認識你才是我們的榮幸。」班傑明回吻她的額。
「是啊,我認識的公主裡面,你是第一位當王的耶。」拓跋剛彎腰鞠躬行了個紳士大禮,然後托起她的手背印上他的祝福。
「平身。」花季婷巧笑倩兮,端莊地拎著裙擺微點頭還禮,王者的威儀與尊貴表露無遺。
遠方,一直朝此凝望的藍色星眸漸漸覆上一層陰鬱。
第八章
夜深了,花季婷抱膝坐在地上,頹喪地倚靠床沿盯著一箱禮物發呆。
一輪明月高掛在萬里無雲的窗外,皎潔的月光看起來與從前的毫無二致,清風吹來,如過往般帶著一縷花香,一切似乎都沒有什麼改變,只有她的心和初來時完全下同。
她算是空手而來,理應空手而去,會多了此箱禮物,完全是來自於其他人的祝賀,有水柔送的台灣名產、霍旭青的中國字畫、時焱的暢銷著作、拓跋剛的音樂CD,以及班傑明特別挑選的性感情趣內衣……琳琅滿目中,獨缺邵伊恩的愛。
明天下午,她就要帶著這顆破碎的心離境,相信這裡的運作依舊,如同她未曾出現一樣。
唉,大批的禮物她可以放進行李箱裡,美好的回憶她可以藏在腦海裡,但是失落的心呢?關上行李箱的蓋子,卻關不住她付諸東流的情。淚水悄悄流出了眼眶,這一天遲早會來臨,她早該有心理準備,只是沒想到如今她仍然無法承受,回家以後,她真能堅強勇敢的面對沒有伊恩的未來?
門被推開了,她不用看便能感覺來者是誰,因為由他身上散發出的壓迫感和冷意,是旁人所下敵的。
「為什麼騙我?」邵伊恩大力地踢開門又摔上,陰鬱的藍瞳透著憎恨和厭惡,屬於男人的古龍水味中摻著濃郁的酒氣。
「你喝醉了?」她微掀黛眉,片刻間尚不能習慣他的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