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用問嗎?」刁名豪伸手環住她的柳腰,鼻息跟著越來越重,頭也越壓越低,吐出來的話語就在她的菱唇四周打轉。
「那就好。」季襄雪滿意地燦笑,然後仰首吻住他。
季冬
「這是什麼?」季襄雪冷漠地將手中的東西射出。
一本攤開的財經雜誌接著乖巧地平躺在他案前。
「這……這是……」看著雜誌裡面的內容,雖然窗外的樹芽已逐漸綻放一點翠綠,刁名豪的心卻下著陰寒的冬雪。
「你突然失明不認識字啦?那好,我念你聽。」季襄雪笑裡藏刀地指著上面的標題文案。「商場奇子棄商轉農,回歸牧場投奔自然,為家族企業開創新氣象。」
「那……」
「我說刁民呀……」季襄雪保持微笑。
「……豪。」危難時機,他仍不忘驗明正身。「其實我比較喜歡你叫我小豪或豪豪時候的聲音。」
「那些現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季襄雪又是一記冷哼。「這上面的照片和封面的那一張都跟你長得好像喔,而且最有趣的是這商場奇子居然與你同名同姓耶,你說這事情巧不巧呀?」
「我……呃……唉……」俊秀斯文的臉龐緩緩地從左晃到右,再由右晃回左,彷彿他脖子扭到,所以動作顯得有些僵硬困難。
「這種事你居然提都沒跟我提過半句?幸虧我難得好心情去翻財經雜誌,否則我不知道要被你騙到何年何月呀?」季襄雪蹺著二郎腿,好整以暇地等著他的說明。
也許這是天意,因為她一向不看這類型的雜誌。
「我不是……我只是……」刁名豪現在似乎連嘴巴也開始中風。
「呵呵,我曉得了。」季襄雪笑言揶揄。「你一定是想等咱們六月婚禮當天,再來給我一個大驚喜。」
「我真的不是……唉。」刁名豪重重地歎了一口氣。「剛開始的時候沒有告訴你,是因為我覺得沒有必要,而且那個時候,我只是因為我父親這幾年身體不好才暫時回去看看,所以我本身也還在考慮到底要不要接管家業,畢竟那不是我的專長。」
「故事很感人嘛。」季襄雪繼續挖苦。「但是後來呢?在我答應你的求婚之後,你也覺得沒有必要告訴我這位未過門的妻子,我未來的丈夫竟是我實習牧場的繼承人?」
「我後來沒提是因為我……我……」刁名豪怯生生地瞅著她,腦袋瓜子已然垂到胸口前,聲音也愈來愈小。「……忘了。」
「忘了?」季襄雪以為自己耳背。「這麼重大的事情你居然忘了?!」
「我發誓!」刁名豪舉起雙手和雙腳。「從你答應我求婚的那日起,我一直處在興奮狀態,或許是興奮過頭了,我一心想的全是咱們的婚禮,以及我將與你共度的快樂時光,所以……我根本不記得這檔事了嘛。」
「這麼說來,我實習那時之所以會住個人套房,也是……」
「也是我的安排。」刁名豪承認。「最先也是因為在實習學生的名單中翻到你的資料,我才會答應我老爸的要求,回到屏東這裡從新手開始學起。」
無論他所言是真是假,至少這段變相的真愛告白是讓人窩心至極,縱然他有再大的過錯,瞧在他這麼愛她的分上,她除了歡欣雀躍,還能怎樣?
「對不起嘛,你不要生氣啦!」遇到她,刁名豪這輩子注定要吃鱉,也天生注定得在她跟前做個小男人。
「我沒說我生氣呀。」季襄雪知道真相之初,只感到萬分驚訝,根本還來不及去動怒。
「真的?你沒有生氣?」刁名豪小心翼翼地詢問,以免動輒得咎。
「我幹麼要生氣?」季襄雪聳聳肩。「生氣會害我的皮膚失去光澤,容易老化長皺紋,搞不好還會生出幾根白頭髮,那多不划算啊!」
說來說去,還不是為了她自己。
「再說……」季襄雪頓了頓。
「再說?」才剛松的一口氣立刻又提了上來,刁名豪眼皮亂跳,靜靜地等著下文。
「再說你是牧場的繼承人也沒什麼不好,姑娘我樂得當少奶奶,整天只要逛街瞎拚又有人養,我何樂而不為?」季襄雪喜孜孜地計劃美好的未來。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哈,你不要那麼現實好不好?」刁名豪一直不願意暴露身份,就是不想招惹那些只看在錢財而黏上來的花蝴蝶;不過話說回來,他就是欣賞她的這份坦白。
「我這叫做務實。」季襄雪坐上他的大腿,動手摸了捏他的鼻頭。「但是我可先把話講清楚喔,你到時別想要我當你的免費獸醫,姑娘我去你家是做少奶奶,不是去幫傭。」
「偶爾客串一下下也不行嗎?」刁名豪柔聲抱住她的小蠻腰,把臉埋進她的軟馥胸懷裡磨蹭。
「不行,不行,半下下也不行,因為我最討厭牛。」季襄雪在意亂情迷前提出堅定的拒絕。
「別忘了還有馬……」刁名豪的熱唇已經從她的鎖骨熨至她敏感的耳垂。
「對,還有馬……」季襄雪渾身酥軟地癱在他的柔情裡,迷濛低啞的嗓音逐漸融化在他的熾吻中。
晚冬的風兒輕吹,夾著一股令人打從心底舒服的暖意,看來,春天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