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你看了嗎?」小社又問。
「嗯。」季銀芽很驚訝信裡的內容竟與她的思想不謀而合。那恰巧是她那天才和他談論的呢。
「她會不會是已經知道,以前那些信件皆不是出自於我?」小杜失措地尋求她的意見。
「我想不是,不過這證明了她不是個只重外表的人。」季銀芽篤定否決。小娟這次很無奈哩,所以才在署名前弄了個「* >* 」的符號——嘴巴整個下彎,和雙眼抿緊出魚尾紋。
「真的嗎?」小杜太在乎了,所以反倒不怎麼確定。
「我想我的保證都不如你親耳聽她親口說。」季銀芽覺得是時候了。
電話那頭是一段沉默,小杜猶豫了好久才說:「等你拆掉石膏我再約她,她若答應見面,屆時你陪我一起去好嗎?」
「沒問題。」能與小娟面對面,季銀芽的興奮不輸小杜,因為她一直很想知道,為什麼小娟總是窺入她的內心深處?
一開門就見到他,季銀芽並不訝異。
「你沒上班啊?」冀祺很高興她聽了他的建議。
「我今天腳有點不舒服,所以才在家休息,你可別會錯意以為我是為了等你來喔……人家我……我明天還是會去上班的。」季銀芽欲蓋彌彰地冷哼。
不過這番話與其是想向他撇清什麼,還不如說是她想說服自己,何以早晨起床的第一件事便是乖乖打電話請假。
「那當然。」要她愛惜自己身體的目的達到就好,冀祺不會自鳴得意。
「誰像你成天游手好閒的,你都不用上班啊?」李銀芽有點下不了台.便把矛頭掃向他.
「兩、三天不去又不會怎樣。」冀祺不在乎地聳聳肩。
他很喜歡和她膩在一起,不僅輕鬆、舒服,也很投緣,而他現在反正沒有女朋友,不如由她來權充,感覺應該還不錯。
「來來來! 他朝她招招手。「看我帶來什麼好東西?噹啷——」隨著他的音效,綁在單車後座上的寶物上場。
是一個方形大紙箱。
「這啥呀?」單從外觀很難判斷它的內容物,季銀芽是有看沒有懂。
「你很快就知道啦。」冀祺拆下繩子,搬著紙箱要她一塊兒進屋。
「不會是什麼危險物品吧?」季銀芽追問。
「笑話!」冀祺放下紙箱,一副受到傷害地瞪她。「人家我可是道道地地。中規中矩的優良模範好國民月。」
「對啊。道貌岸然的『道』,龜毛的『龜』,裝模作樣的『模』。」季銀芽另有一番詮釋。
「你……我……我們…」冀祺眨著眼,抖著唇,似乎隨時都會痛哭流涕地瞅著她。
奇怪?她那嘲諷的語氣怎地彷彿似曾相識…
「幹麼?」季銀芽嚇一跳。他不會那麼開不起玩笑吧?
「千里馬總算遇見伯樂……嗚嗚…想不到你比我還瞭解我。」冀祺感動地拎起桌巾來拭淚。
季銀芽翻了翻白眼。「別鬧了啦!你快開箱吧。」
「遵命。」冀祺立刻粲然微笑,動手掀開紙箱的蓋子。
答案揭曉——裡面躺著一個表皮翠綠的西瓜巨嬰,四周則塞滿了一小包、一小包規格統一、大概是用來保護西瓜碰破的包裝物。
「喝!那麼大的西瓜,要吃到幾時啊?」季銀芽咋舌。
光是這顆大西瓜要她抱,她還不見得拖得動咧,但瞧瞧他拿得多輕鬆,令她剛剛都險些懷疑那是空箱哩。
「這你就不必操心啦。」冀祺捧起西瓜鑽入廚房。「我先把它放到冰箱去,呵呵,這種大熱天就要配上冰涼的西瓜才來勁兒。」
「訪問……這些…又是什麼?」季銀芽望著箱內的余物,不禁好奇地拿出來看。
「幄,那些啊,那些是免費給你試用的。」冀祺打開水龍頭洗把臉,然後就這樣濕淋淋地走過來。
「給我試用?」季銀芽愈研究便發現它愈像是……
「對呀,這是『茉莉』的新產品,目前尚未正式上市,所以你要保密唷。用過之後順便麻煩你,幫我填一下這幾張問卷。」冀祺拂去沾著水珠的劉海。
「茉莉?」有數顆不老實的水分子,乘機越界偷渡到她的粉額,但她無心理會,因為她已經聽傻了。
這個大男人真的拿…衛生棉來…送她?他簡直是……簡直是……超級大變態!
「上面的題目都很簡單。」冀祺翻著那份問卷。「例如你選擇衛生棉會考慮哪些條件?以前用過『茉莉』嗎?你覺得它的觸感啦,寬度啦,厚度啦,還有吸收力呀……」
利用女人的善變、使她在「第一次」就成為他們公司的主顧客,乃他致力的課題,而這份問卷有助於他邁向目標,所以對他來說是非常重要。
「等一等!」季銀芽叫道。
真是沒道理,要臉紅難為情的不該是她耶,可他卻從容不迫宛然在介紹一本好書似的,而她卻不自在到手腳不知所措。
「你一定要以這種方式來污辱我嗎?」季銀芽咬牙切齒橫著眉。原來他一起把她當成那種亂七八糟的女人。
「污辱?」冀祺完全不能理解她的外星語言。
「不是嗎?」季銀芽她從沒見過這麼惡劣的臭男人,她若再和他多講半句話,大概要改名為「咬牙」了.
「天哪,我們公司的產品真有那麼差,居然會讓你覺得被污辱?」職業病使然,冀祺忍不住拿筆做起市調。
他所創立的「茉莉」品牌,雖然風行歐美各國,但打入國內市場卻是去年的事,加上東西文化的差異,女人們的體型也有不同,故他做了一些改良以符合國人的需要,只是他沒料到她的評價是如此低分。
「你們……公司的產品?」季銀芽煞住怒氣,企圖冷靜找出他倆雞同鴨講的共通性。
「『茉莉』是我們公司的產品沒錯呀。」冀祺點頭。一會兒回公司他得好好查查,他手中的銷售統計表上的高額是不是有人作假。
「你是『茉莉』的業務?」季銀芽忽然想到除了他的名字之外,她對他的職業,他的家也背景,還有其他一切的一切,她全然是一問三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