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就是這種特殊的出身,令她們一見如故,友情歷久彌堅。
余柔珊搖搖頭道:「算了,也別告訴她了,省得她多花心思。」
她這麼做只是不想再多一個人在蹚進這渾水中,需要解釋的人能少一個,便能節省不少的口水。
楚月涵想了一下,點點頭。
余柔珊歎了口氣,緩緩的道:「就讓公關室一致的說:有事請去問顧學維。畢竟這件事是他一手挑起,和我無關。」
無論如何,他是無法輕易脫身的;他既然有膽在眾人面前說出這件事,後果當然要由他自己去承受。
楚月涵知道她是不可能再透露更多的消息了,轉身離開辦公室,照本宣科地向公關室告知。
此時,公關室經理正不斷的後悔自己昨天沒有出席酒會,否則也不用在擔心兒子出麻疹之後還為這件事苦惱不已。想她年紀輕輕的便早生了三根白髮。
唉!真是招誰惹誰了?
※ ※ ※
名門嬌嬌女暗藏私生子?
看著報紙上豆大的文字,顧學維煩亂地將它們全部掃入字紙簍中。他沒想到一番失當的言論會掀起軒然大彼,鬧得滿城風雨。
電話永無休止地響著,來電者全都是媒體記者,不論是電子抑或是平面,大批記者包圍住他下榻的飯店,鬧得飯店高層人員不得不在其他房客的抗議下,冒著得罪貴客的危險要求他遷出,搞得他現在無容身之處。
他這裡會這麼的熱鬧,想必余柔珊那裡也不能倖免。
今天他才知道,當年的小女孩居然會是豪門千金,想來自己是多麼的無知,還以為她出來打工是為了生活需要,其實不過是她課餘閒暇時的消遣罷了。他心裡酸溜溜地想著。
「你到底著了什麼魔說那種話?現在可好,本來我的處境已經夠艱難,再讓你這麼一問,我別想討好余家那些老傢伙了。」丹尼爾怒氣沖沖地在辦公桌前踱步。
他只以為這是堂哥要他打消追求余柔珊的手段,並沒有多作聯想。他自小要什麼有什麼,連整個唐城集團也是他唾手可得之物,只是他不想累死自己罷了,才沒有和堂哥爭得頭破血流。
但是余柔珊不同。
他也不明白不同在何處,他只知道她沒有在他說出身份時眼睛為之一亮,然後像其他的女人那樣緊粘著他不放,反而總是冷冰冰的,對他的追求無動於衷。
「這只是新聞熱潮,過了就沒事。」顧學維說著違心之論。
他知道此舉已經勾起狗仔的注意力,若先前從未有人想要挖掘余柔珊的八卦,現在所有人便要開始行動了。
他不該這麼沉不住氣的,和她早已成過去式,今日她要嫁誰、她要上誰的床,都不干他的事。怎麼會只是見到她和陳鎮威的小動作,便迅速被挑起怒火?這不像是他的作為。
「你憑什麼這樣羞辱柔珊,她完美得像個天使一樣。」丹尼爾氣得已經顧不了自己是在和誰說話,惡聲惡氣地質問。
天使?顧學維只敢笑在心裡。
他所知道的余柔珊,並不像大家所認定的猶如天使般安詳,她也有脾氣,惹她不高興時,她也會暴跳如雷,但是他知道丹尼爾並不會樂意聽到這些話。
想到她昨晚的表現,真該頒給她一座金像獎才是,從她的表情完全看不出她的情緒被他撩撥了起來,雖然處於劣勢,但她並沒有失了準則,表現得十分得體。
她的這種態度才是令他生氣的主因。
顧學維為時已晚地發現自己著了她的道,被她牽動著情緒,在大庭廣眾之下,失控的說出不理智的話,讓自己成了過街老鼠,到處東躲西藏的。
「我知道你會來台灣的原因必定不單純,是不是我媽要你來搞破壞的?」丹尼爾幾乎可以確定答案。
他母親並不想要和其他女人共同競逐他的注意,而是只想獨佔他一人。從上了中學之後,他只要和女同學走得近些,就能讓她呼天搶地的大哭不幸。這種情況隨著他的年齡漸長也與日俱增,讓他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
大學時期他之所以特意選擇到美國東岸就學,不僅僅是為了那是長春籐名校,絕大部分的理由是因為要躲避母親的糾纏。
後來堂哥的勢力在唐城集團裡坐大,母親開始慇勤地來往東西岸,目的就是要他中斷學業,回去爭取他的地位,不過他卻是意興闌珊。
他樂於在學校裡當個出手闊綽的公子哥兒,出入開的是名貴跑車,穿的是當季流行的名牌服飾,住的是豪華大廈,週末假日盡情的泡妞玩樂;誰會願意一天花十八個小時,甚至更多的時間在什麼資產負債表和企劃書上,以及永遠看不完的公文,開不完的會?
生來是顧家人,已經保障了他未來八十年的安逸日子;而且在堂哥主導下的唐城日益壯大,他只要安分的當個米蟲即可。萬一堂哥不幸掛了,他大不了生個能幹的孩子,再將這個擔子丟在他肩上,他還是照樣過他安穩的太平日子。
在這麼美好的前景中,惟一殺風景的便是母親的存在。
他明白母親是不甘心所有的好處都讓堂哥佔盡,所有的名聲利益全都落在堂哥身上;然而她卻想不透,人生在世不必事事都要佔得鱉頭,坐在中間也能跟著沾沾光往前走。
「她不高興我大可以不回去,這件事只能依我的意願,她沒有插手的餘地。」丹尼爾固執地不肯妥協。
看到一個大男人使著性子,顧學維不禁懷疑是否是嬸嬸的過度溺愛,造成了這樣的堂弟;他不像是個可擔負重任的大人,充其量不過是有著成熟外貌的孩童。難怪亞洲事業的進度一直是停滯不前,原先他還以為是法令的限制,如今看來責任應該落在丹尼爾身上。
「那女方的意願呢?昨天聽她的語氣,她對你並沒有男女感情。」顧學維直接點明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