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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頁

 

  「才不!玉兒是個好姑娘……」她的話在大哥的瞪眼中止下。她囁嚅地把話轉個九十度彎。「玉兒是個好『食物』……」

  「這就對了,永遠記住這一點,食物就是食物,不要把他們和我們相提並論。不要把他們的感覺看得太重,不要提升他們,誤以為他們是會說話的吸血尊爵。」大哥說話的樣子和法蘭一模一樣,那種優越的自我意識比什麼都強烈。

  「知道。」安安柔順應和。

  「知道就好,今天我不會幫你帶新鮮血液回來,你去找你的儲備糧食填肚子。」轉過身,披風從天而降,準確無誤地落在他寬闊的肩頭,修長指節幾個挪動,他繫好繩結。轉身往外走。

  「不要啦!我故事還沒聽夠,大哥再留他幾天好不好,」纏住大哥的手,不讓他往外行,她軟聲哀求。

  不過這回安東尼鐵了心,不理會她的撒嬌。

  「行啊!你自己出去找食物,飽餐一頓後再回來,我可不要讓你腸胃的哭嚎聲擾亂我一日好眠。」

  「不要啦!他們都好臭,我還沒咬破他們的血管就噁心得想吐。」

  「怕臭,你可以去找個擦滿香水的女人下手。」甩脫安安的手,他繼續往外走。

  這回,他再不要縱容安安,都一百二十六歲了,還學不會覓食,傳出去,他們洛林家的面子要往哪兒擺?

  「我不喜歡肥嘟嘟的女人,咬下去滿嘴油膩膩,好恐怖的。」在最後一秒,她拉住安東尼的披風一角。

  「普瓦堤那家的老夫人夠瘦了。」拉扯自己的披風,他把它自安安手中救下。

  大哥指的是他的惡祖母。「她的肉又老又硬,很難入口。」她對著他的背影大叫。

  「你要喝的是她的血,不是咬她的肉、啃她的骨。」停停腳步,安東尼無奈地轉身對她。

  「安安,聽清楚,我不會再縱容你,肚子餓,自己想辦法,這次我要離開三十天,下次月圓的時候我才會回來,請你自求多福。」不可以心救、不可以心軟,絕對不可以心軟!安東尼不准自己回頭。

  三十天,足夠讓他再走一趟中國,弄清自己的感覺。

  「你說過她心腸很壞,血是酸的……」安東尼越行越遠,安安對著他的背影喃喃自語。

  算了,不管就不管,大家都別管她好了,反正她已經長大!

  賭口氣,她跟著走出城堡,砰!響亮的關門聲在她身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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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重氣氛壓得廳裡的人們喘不過氣,眾人噤若寒蟬,不敢發出一點聲響,全數望著凝眉沉思的杜爾·普瓦堤耶公爵。

  「連著之前被吸血鬼殺掉的四個農民,這已經是第五個了。」昨夜,堡裡的僕人克儂死在長廊上,他的血被吸乾,全身僵硬呈黑褐色,脖子旁邊有兩個深深的齒印,他的死讓公爵正視農民之間流傳甚囂的吸血鬼傳說。

  據說,之前已經有四個農民遇害,當時公爵並不認為他們和吸血鬼有何關連,只當一般的謀財害命案件處理,這回,親眼目睹了克儂的死狀,他再也無法否認吸血鬼的存在。

  「我們都不知道下一個遇害的會是誰,除非抓到他,否則沒人能夠安心睡覺。」公爵語重心長地說。

  抓吸血鬼?僕人間發出低抑吵嚷,誰敢吶!說不定鬼沒抓到自己就先成了人家的晚餐,這種事……

  「公爵,我們可以請教士來主持驅鬼儀式。」怯懦的長工說話。說不定儀式辦過,吸血鬼就不敢再出現。

  「將他趕走,不見得不會再回來,唯有將吸血鬼抓起來燒死,才能確保他不會再侵害我們,至於你提的建議非常好,等我們抓到吸血鬼後,我會請教士來主持儀式,將他們徹底撲殺。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我們要團體行動,千萬不可以落單。不知道大家還有什麼意見?」

  「各位,我們不可以害怕,要想想,我們的父母、妻子、孩子都可能是下一個受害者,光想到這裡,我們就沒有權利畏縮。」管家站出來信心喊話。

  「沒錯,我絕不讓他有機會危害我的家屬。」另一名工人也跟著附議。

  「是的,我們一定可以消滅為惡多端的吸血鬼。」為了親友家人,大家紛紛點頭同意,一時間廳堂裡氣氛熱絡,人人同仇敵愾誓死撲殺吸血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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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我來了。」安安一走進來,就朝法蘭的床上撲去和他並排躺著。

  「你不高興我來?」見他不說話,她小心翼翼地問。

  「沒有。」他將她欲爬起的身子往下一扯,拉回自己的臂彎讓她枕著自己的手臂躺平。

  她側過身,審視他的臉龐,輕輕說:「你為什麼不開心?」

  「昨天城堡裡有人死了,是被吸血鬼殺死的。」

  「他是你的好朋友,你心裡很替他難過?」原來昨天大哥帶回來的鮮血是城堡裡的人所有。

  「我並不認識他,不過我知道他是好人,熱情勇敢,常常幫助別人。」法蘭回答。

  這點她知道,大哥和她一樣偏食,只想挑好人的血來吸,不喜歡腥臭的惡人血。

  「別想太多,那不過是……是……食物鏈罷了。就如蟲吃草、青蛙吃蟲、蛇吃青蛙一樣,人吃動物再讓吸血鬼吃,很公平的。」她試圖安慰他,沒想到卻安慰出反效果。

  「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我們現在討論的是一條人命,不是一隻狗或一頭牛!」他的口吻中有責難。

  「我知道,我們正在討論,熱情勇敢常常幫助別人的男人,不過,我能不能請問一句,你們在吃牛肉時,有沒有問過其他的牛,盤子裡這頭牛生前是不是勇敢熱情善於助人?」她回答得理所當然,絲毫沒有「人類」應該有的反應,就算再冷血、再不管旁人死活,光想到自己會是下一個受害者,至少要有些恐懼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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