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她可得問個清楚才行。如果浣浣真對獨孤逸棠動了心,那她這個做人家手帕交的損友就不好「覬覦」了。
儘管她對獨孤逸棠確實有那麼一丁點好感,不太討厭,而且他又是一隻超級大肥羊,她幾乎也有點想昧著良心對他「下手〕……
但是,如果好友真是動了心,她可不想搞出個三角習題來煩死自己。
她對獨孤逸棠的好感,僅止於純粹欣賞他溫文儒雅的談吐與氣度而已:當然啦,她之所以想要「下手」的原因是出自於老頭「賣女」的逼迫,也因為她自己的私心——想要假意遵行老頭之意,私下執行她削凱子,然後遠走高飛的計劃!
所以了,倘若好友是真心喜歡上獨孤逸棠,她便撒手,不打算對獨孤逸棠下手。她又再問了一遍。
「我——沒——有——看——上——他!〕紀浣浣斬釘截鐵地說。
秋之憂搔搔頭,才自言自語的叨念著:「是嗎?如果是這樣,那或許我可以考慮對他下手。」噢,得好生琢磨一下才是。
紀浣浣忽然問:「你是真的對他有意思,還是只想奉父命成婚?」
「唔,我是想海削他一番,然後遠走高飛。」
紀浣浣陰陽怪氣的直瞪住她。
秋之憂好笑地敲她的頭,「這不是你教我的嗎?幹嘛一副蠢樣。〕
「拜託!我是叫你釣個金龜男進禮堂,好逃開你那個討厭的家;我哪有教你騙財騙色騙感情啊!放著那麼好條件的男人不要,難道你不想結婚、不想談戀愛?白癡啊你!」
對於紀浣浣的不以為然她只是淡然一笑,沒作任何表示。
她也想呀!她也嚮往愛情、渴望相依偎的懷抱……
只是……她能嗎?她根本不知何時會發病。
午後一陣黏膩的風,吹來悶窒的氣息。
「你覺得獨孤逸棠會上鉤嗎?」紀浣浣突然這麼問。
「不知道。」秋之憂思索了下,才說:「但他似乎對我有點意思。」她聳聳肩。
紀浣浣沉默了會兒,忽而轉了話題。「你最近好像挺有男人緣的。」語氣是酸酸的。
「是嗎?」
「你不覺得這學期剛調派到學校、又臨時代我們班導的〔憂鬱王子〕——范克群,對你有意思?」
原本帶她們這一班的班導,因為車禍請了長假,所以校方改派那位甫調派來的范克群接任。
說起這個范克群,來頭可真不小。
年紀輕輕,二十有八,未婚,頂著名校頭銜不說,人又長得挺性格的。
他平常老是一副斯文小生樣。有點憂鬱、話也不多……所以惹得一群豆蔻少女們春心大動,繼而給他取了個「憂鬱王子」的雅號,並對他崇拜得要死。
當然,紀浣浣會這麼說也是有些蛛絲馬跡的。因為范克群三不五時就會找秋之憂談話。
對於紀浣浣的調侃,秋之憂只是回以哂然一笑。
「有嗎?」她看看自己、又看看紀浣浣。「原來我這麼有魅力啊,我都不知道哩!」她傾身靠向紀浣浣攬住她肩膀,開玩笑地打趣道:「嘿嘿,嫉妒吧?」
「妒忌,嫉妒得要死。」
紀浣浣的語氣跟平常一樣,但和她臉上的黯然卻有著相當的對比。但秋之憂沒有注意到。
女人心裡那份天生潛藏的好勝、嫉妒因子,正逐漸在紀浣浣身體裡蔓延、發酵;她自己也隱約察覺到,心底最深層似乎有股詭異的感覺正在滋長。
嫉妒——她是真的很嫉妒。
她的條件比秋之憂要好得太多了,為什麼男人的目光卻只集中在外貌身材都不如自己的秋之憂身上?
* * *
「秋同學!秋之憂!」
秋之憂回頭一看,原來是范克群在叫她。
不一會兒,范克群便趕上她。
小跑了一段距離,使得范克群有點喘。
「什麼事?」她問。
放學的尖峰時刻已經過了,沉謐的校園內顯得有些空曠寂寥。
要不是剛才突然MC來,跑了一趟廁所,她早就跟紀浣浣一起走了。
范克群從資料夾中抽出一張紙。那是她的志願表。
范克群連催了好幾天,她才填好交出去的。因為——之前她都交出白紙。
「你寫的是什麼?」范克群遞給她。
接過志願表,她連看也沒看就說:「是你硬要我寫上去的。〕她本來不打算寫的。
他拿回她手上的志願表格。
「我是要你填寫想讀的學校校名,可沒有叫你胡亂寫些怪東西。」
「有嗎?很奇怪嗎?」她咧嘴笑了下。
范克群皺皺眉頭,〔在志願表寫上——我要釣個凱子海削一筆,這還不算奇怪?」
打從他接任她班上導師開始,就覺得她和其他同齡男女不一樣。
思想怪異、言行遭議……就連名字也讓人相當側目。
他不否認自己的確對她另眼相待、特別了點。
因為秋之憂的纖細和蒼白像極了另一名同樣蒼白脆弱的女孩!
即使兩人氣韻相差迥異,但他仍在第一眼瞧見秋之憂時,便深深詫愕住,無法自己。
或許,是有些栘情作用吧。他總會不自禁地想要對她多付出些關心、呵護。
秋之憂打量著瞧她瞧得神的范克群,不禁想起午休時候紀浣浣所說的話。
嗯——這個范克群該不會真的對她有什麼遐想?
平常有事沒事就找她上職員室談話。有時候是談論她的課業問題,有時候是詢問她的家庭狀況;更有時,還會頻頻追問她是不是哪裡不舒服,臉色太蒼白之類的……
啊!他不是真的「煞」到她了吧?
那可不行哩!她只剩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能夠拿到鑲金嵌銀的文憑了,可不能因為被傳出什麼「師生戀」的八卦新聞,而遭學校掃地出門。
唔,她得速速想出良策才行。
斜眼睨了那紙志願表一眼。秋之憂嘴邊泛出笑容。「老師,你一定聽說過『人各有志』這句話吧?」
范克群側過頭看她,想了下,然後點頭。
「這不就結了。」她伸手比了比那張志願表。「有的人希望留洋讀個博士碩士學位,有的人則想要留在國內求取知識……而我呢——」她微瞇水眸,噘起櫻唇,極撩人魅惑地含笑喃語:「我只想找個有錢人,挖挖他的金山、掏掏他的財庫,然後好生逍遙快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