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她正好進浴室洗澡,她母親來找她,出去時忘了把房門帶上,等她沐浴完出來就赫然發現秋智先、秋智鋒兩人端坐在她那張床上頭。
她頓時心生警戒,平常他們兄弟倆就心懷歹念,常拿不懷好意的眼光看她;更何況當時她才沐浴完,身上只隨意套了件無袖背心和一件短褲。
他們兩人立即眼露淫光,盯著她裸露在外的肌膚猛瞧。然後便一起朝她撲了過來。
她的掙扎仍抵抗不了他倆在她身上遊走的猥瑣觸摸之手,胳臂和小腿腹著實被他們摸了一把!
幸好她母親因為方才沒找著她而又來了—趟,也幸好那對急色鬼兄弟沒將房門鎖上。
蘇小宛的驀然闖人,使得兩兄弟幸悻然地離去,但一點愧疚悔意沒有。那副嘴臉倒像是蘇小宛壞了他們好事一樣。
沒有人知道隔天她們母女倆俏悄找了個醫生——心理醫生。
因為她整夜乾嘔不停,直搗著心口疼得死去活來。
神經質心悸——那名心理醫生是這麼告訴她的,這是一種由於受到刺激而引起的病症。
從此以後,她便承受著不知何時會因受外界刺激或打擊所引發的心絞痛。
既是心理疾病,當然就沒有所謂的藥物治療了。有的話,她也無法接受治療。很簡單,因為沒錢。
多可笑!因為她們母女的一切花費都是姚芷秀在固定時間配給發放的。
她就只看過一次心理醫生,無所謂,反正,她只要情緒別太激動、別承受刺激打擊就沒事了。
她相信姚芷秀知道她那兩個兒子對她的不軌企圖,不然的話,豈會在那日她出口刁難兄弟兩人之時,為他們解圍。
她唾棄這些卑鄙小人,但她並不能苛責自己的母親。
「媽,那些事別再提了。」秋之憂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蘇小宛掩面,低低啜泣了起來。
其實,那件事對秋之憂來說並沒有過去,她只希望時間沖淡一切、讓她能遺忘一切。
「你會跟我一起離開這個家嗎?」她又問了一次。
蘇小宛沉吟許久,終於開口:「之憂,你知道……媽……離不開這個家的。〕
是的,她是個怯懦的寄生類生物。
她只能認命地棲息在一個生活不虞匱乏又安定的窩裡面,直到老死。即使那個棲息的窩又腐臭又骯髒,但——只要夠安定,那就夠了。
蘇小宛的回答只讓秋之憂釋然地淡淡一笑。
那是她母親自己所選擇的。誰能說母親不是活在自己認為的幸福城堡裡呢?
「我知道了。」秋之憂抬頭看看時間。「我得去學校了。」她轉身並揮揮手,逕自往外走去。
她不再有後顧之憂了。
* * *
〔你是說這所貴族學校也是獨孤家族的產業之一?」
放學時,紀浣浣由秋之憂嘴裡得知了這項勁爆的消息。
紀浣浣拉住她,追問她從何得知這事。
「快點給我老實招供!」紀浣浣準備發動呵癢攻擊,兩隻利爪對準她腋窩。
「獨孤傲說的。」乖乖投降總比笑得流淚流鼻涕來得好吧。
紀浣浣又吃了一驚。「你什麼時候和獨孤傲搭上線的,我居然都不知道!」
秋之憂沒聽出她話中隱含的不平。
「只是很倒楣不小心跟他碰上而已。」是喔,還真是該死的倒楣哩。她巴不得將那個「倒霉」送給路人甲乙丙丁……啐!
兩人走到校門口,只見一輛銀白燦亮的高級轎車停在路旁。
獨孤逸棠靠在車身,俊逸不凡的外貌吸引住許多女性愛慕的眼光。
他朝秋之憂走來,露齒一笑。「很冒昧突然來找你。」側頭發現到與秋之憂並行的美艷女孩,他又微微頷首,禮貌地打招呼:「你好。」
秋之憂才要開口作介紹,紀浣浣便先說了:「你好,雖然逸棠先生已經不記得了,但這並不是我們第一次碰面。」紀浣浣柔媚甜笑地打趣道。
那天在獨孤家族舉辦的酒會上,他曾經過來和她父母打招呼……但很顯然地,獨孤逸棠對她並沒有多深刻的印象:否則也不會忘了他們曾見過面。
秋之憂正好奇著,獨孤逸棠便已說:「啊,你是紀伯父的千金——很抱歉,方才一時沒能認出你。」他的記憶力向來不錯,稍微搜尋便取得回億資料。
「叫我浣浣就可以了。」紀浣浣甜甜一笑,霎時艷光四射。
「以後你們也直呼我名諱就好。」獨孤逸棠雖是在對著她說,但眼光卻是向著旁邊的秋之憂。
紀浣浣心裡很不是滋味。
「原來你們認識啊。」那好,省得她多費唇舌做介紹。
秋之憂的平淡反應,卻令獨孤逸棠有些黯然。
「我和紀伯伯有生意上的往來。我和紀……嗯,浣浣,上次曾在酒會上見過一面。」
獨孤逸棠的話是含著解釋意味的,這使得紀浣浣眼中掠過一抹微不可見的妒意。
獨孤逸棠對著秋之憂說:「今天冒昧前來,是希望你能賞光和我共進晚餐。」
不待她表示,他又說:「我已經事先徵求你父親的同意了。〕他的神情是熱切的企盼。
「走吧。」秋之憂譏誚地淡淡扯動嘴角。
她可以想像,秋進先現在一定樂得鳴哨兼放鞭炮了。
「呃……浣浣。」獨孤逸棠回身對紀浣浣報以歉意的微笑。「很抱歉,我只訂了兩人的位子。〕言下之意清楚得很。
「沒關係。〕紀浣浣仍是甜甜笑著。
就在這時,范克群跑了來。
「之憂,我有話要——」他清昂的聲音看見獨孤逸棠時戛然止住,然後語氣一轉:「獨孤逸棠,你在這裡做什麼?」
秋之憂和紀浣浣莫名其妙地看著范克群。
「范克群……〕獨孤逸棠打量著他,若有所思地喃喃道:「原來……你在這所學校教書。」
「你們認識?」紀浣浣先按捺不住好奇心的驅使,問了出口。
范克群一反平日的溫吞斯文,一把拉過秋之憂。「跟我走,我有話和你說。」他最不想看見的獨孤家的人居然就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