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獨孤傲像索命閻羅一樣,常常成為她的夢魘!
她的左心口仍傳來一陣細微的黥痛……他X的!獨孤傲那張惡魔臉已經成了她發病的罪魁禍首。
她連做了幾個深呼吸,不行、不行,她得忘了那場意外。
說不定——獨孤傲早就安然救出他的女伴;或許,人家兩個人早已雙宿雙飛逍遙快活了,她還傻傻的在這裡瞎操心,作白癡惡夢!
「對,一定是這樣不會錯!」她一邊自語,一邊拿出制服套上。
下了樓,所有人都在餐桌上。
秋之憂嘴角揚起譏誚的弧度。
她母親一張無助怯懦的臉,在顯示著她方纔已然受過一頓炮轟。
她甫入座,姚芷秀便沒有好臉色的哼一聲:「好大的大小姐架子,咱們一家老小全等著你一個。真了不起哦!」
那一聲「哦」,是夾著雷霆煞氣和諷刺。
秋之憂微微頷首,恭敬的喊一聲:「秋太太,您早啊。」
姚芷秀打鼻腔哼了一聲,不屑的斜眼瞥她。
那一聲「秋太太」叫得充滿譏誚味。
當初,姚芷秀要她們母女倆都得喊她秋太太。
一來是為了讓她們母女倆知道,在這個家她姚芷秀才是真正握有生殺大權之人;二來嘛,則是要提醒她們,在秋家而言,她們絲毫沒有地位。
當然了,另外遺隱喻著——
她,姚芷秀,才是正統、名正言順的秋太太。
秋進生那個沒用的妾室蘇小宛根本連個屁也不是!
當初要不是那死鬼讓蘇小宛懷了他的種,說什麼她也不會准她母女倆進門!
尤其是秋之憂那個孽種!她絕不會讓那賤胚分得半分財產。
那丫頭唯一可用之處,只有釣個金龜婿好對秋家事業有所助益。
早早把她給嫁掉,也好省下米糧。
姚芷秀精明奸詐的眼瞅住秋之憂。「你爸有事要跟你說。」她朝秋進生使個眼色。
除了蘇小宛略顯無奈之外,其餘的人臉上神情皆不懷好意。
尤其是秋智先、秋智鋒兩兄弟,他們互投了個眼色。
秋之憂抬頭望向秋進生。等著。
秋進生擱下手中報紙,開了口:「最近的宴會上可有你中意的對象?」口氣猶如陌路人,冷冷淡淡。
秋之憂淡淡回他:「沒有。」
她眼底盈滿鄙夷。她不是三歲孩子,不會傻傻的以為老頭當真在替她終身幸福打算!
老頭言下之意,只是在問她——
有沒有看上哪只肥羊啊?有的話,最好早早套牢那只肥羊,好讓他做事業上的一塊踏腳墊利用利用。
幸好她從沒當自己是秋家人。太丟臉、太噁心了!
要不,這個發餿發酸的爛窩遲早會被她吐滿穢物。
她老頭為了將她當貨物一樣兜售,這一陣子經常帶她去參加各個名流士紳所舉辦的宴會。
這種行徑稱之為「賣女求榮」一點也不誇張!
秋之憂的回答顯然很令「秋氏夫婦」生氣。秋進生和姚芷秀的臉色很難看。
果不其然,秋進生槌桌咆叫了:「沒用的東西!連勾個男人也不會,枉費老子花錢讓你讀貴死人的書!」說來說去還是心疼那筆砸在她身上的昂貴學費。
姚芷秀悻悻地插話:「勾男人的使媚伎倆,向你媽討教不就得了。」她冷冷地掃了沉默的蘇小宛一眼。
蘇小宛當場把頭垂得老低。
秋之憂隱忍住心中那股憤懣,故意咧嘴傻笑著說:「哎呀!沒法子嘛!你們也知道,我沒能長成像我媽那般傾國傾城的絕等姿色,男人根本沒法被我迷得死去活來外加流口水啊。」
看似稀鬆平常的自貶之語,卻暗藏諷刺之意。
那股嘲諷聽在姚芷秀耳裡,才是教她恨得咬牙!
死丫頭根本是在暗諷她的姿色不如蘇小宛,丈夫才會對她不忠。
要不是巴望那丫頭能攀上一門有利秋家生意的姻親,她早把她們母女倆掃地出門了!
一直沉默看好戲的兩兄弟,也插上一腳地湊熱鬧——
「之憂啊。」那一聲叫喚又曖昧又黏膩。「你也別太謙虛了。」秋智先肆無忌憚的眼光在她身上瞄著。
「就是呀。」秋智鋒的語調更形放肆。「雖然你是骨頭比肉多了點,不過……」猥瑣的眼神呈現貪婪。「你那身滑膩細嫩的肌膚倒挺讓人想一親芳澤哩。」嘖嘖,光想就覺得銷魂!
「是啊、是啊,你說得一點也沒錯。」秋智先頻頻附和。光是那一次摸著她那滑潤的小腿腹,到現在他還心神蕩漾呢!
「是嗎?你們兩位如何得知我有一身滑溜肌膚?」
秋之憂冷不防冒出來的問語,使得現場一陣寂靜。
她沒錯過她母親臉上漾滿了不忍、心疼,又無奈的神情。
姚芷秀瞪了兩個兒子一眼。
嗤!她在心底罵了聲蠢材!「他們有眼睛,當然看得著了。不是嗎?」
姚芷秀替兒子解了尷尬。
「呃……咳,是啊!我們只是覺得之憂長得一副水水媚媚的俏模樣,一定也是生得一身好膚質嘛!」兩兄弟見風轉舵,連忙將話題扯了開。
秋之憂眼底掠過一抹恨意,還有更多的鄙夷不屑。
秋進生在接收到姚芷秀凌厲的眼神之後,又開了口:「放學後早點回來,晚上有個重要的宴會。」語氣是獨斷性的命令。
秋進生對她從來都只有冷淡的命令口吻。
「你到底聽到了沒有?」秋進生不悅的又吼了一句。
「聽到了。」她滿不在乎的應聲。
只覺得心裡那層冰冷愈漫愈開,愈凝愈冽。
她起身離開餐桌。
「唉!你女兒愈來愈沒教養了。」姚芷秀惡意的批評她們母女倆的不是。
「之憂……〕蘇小宛的喃語顯得又無奈又可憐。
秋之憂回頭朝他們做個社交禮,然後笑道:「真是抱歉哪,我們那所貴族學校沒教餐桌禮儀,如果壞了大家胃口,敬請吃幾片胃藥。」嘴邊掛著嘲諷笑意。
她擺擺手,又道:「為了能夠順利拿到一張高貴又憑,我得快點到學校去,免得遲到過多導致畢不了業,不知各位意下如何?告辭了,秋先生、秋太太。」她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