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放……」朱黛岫的臉由紅翻紫,再翻黑,最後一口氣喘不過來,隨即眼前一黑,即時不省人事。
煜奎以為朱黛岫已死,氣呼呼地將她推下桌子,這才起身穿衣服。「小春,小春!」
小春慌張地跑進來,看到地上躺著全身赤裸的朱黛岫頓時一驚。「七阿哥,這是……」
「她死了!先把她拖出去,再找口棺材把她殮了,送到左家莊化人場燒掉,記得越快越好,別讓人瞧見,知道嗎?」
「是,七阿哥。」
***************
煜禮又驚又急又怒,提著寶劍直往煜奎府裡來。他知道,朱黛岫必定是因為不願連累自己,又不想父母親平白無辜枉死,所以才會一個人來找煜奎。
可她知道煜奎是個怎麼樣的人嗎?煜奎不是老九,他不好色,美色對他而言起不了什麼作用,加上有丁夕顏的事作為前車之鑒,他哪敢再接近女色?煜奎也不是老六,會使那什麼蠢計劃,製造什麼兄妹亂倫的醜聞,弄了老半天反而使得自己被關進宗人府。
煜奎就是煜奎,他英俊、聰明、機警,像條金光閃閃的蛇,狡猾又多變,不到最後關頭,沒有人如道煜奎到底在想什麼。
認真說來,眾多兄弟中,也只有煜奎算得上是煜祺的對手,否則哪能將一個煜禮逼得無路可走,連機智多謀的煜祺也苦無辦法可解?這樣一個煜奎,又豈是朱黛岫一介弱女子所能對付、欺騙的?
想到朱黛岫留在床上的鴛鴦枕,想到她忍痛剪下的一束頭髮,再想到她正慘遭煜奎蹂躪、折磨,甚至可能已經被殺時,煜禮便渾身冒冷汗。
「十二弟,你還好吧?」
煜禮搖搖頭,「不礙事,我只是擔心青兒……」
煜祺眼睛一瞇,透出一絲不尋常的冷酷光芒,「別擔心,不論她是生是死,我都不會讓她的苦心白費,我會整得煜奎從此再也不敢想什麼壞主意來害人。」
「五哥,你不想殺青兒了?」
「我有說要殺她嗎?她是你的情人,真要殺了她,怕你從此刻起,再也不肯喊我一聲五哥了。」
煜禮臉上一紅,「五哥,我……」
煜祺一擺手,「當初我只想到朱黛岫留在你身邊會替你帶來麻煩,卻沒想到如果讓她到別人身邊,也一樣會替那個人帶來麻煩,不過危機正是轉機,現在風頭已經轉向老七身上去,咱們兄弟此時不幹,更待何時?走吧!一會兒聽你號令便是。」
談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七阿哥的府邸,煜禮一聲令下:「來人,將七阿哥的府邸圍起來。」
話聲剛落,便聽到煜奎大聲喝道:「誰敢動,我就先宰了誰!」
煜禮微微挺直身子,瞪視著煜奎瀟灑晃出來的身影,「七哥,對不住了,皇阿瑪命我來圍你的府,兄弟只是奉命行事。」
「奉命圍府?有沒有搞錯?皇阿瑪明明叫你回家去斬了朱黛岫那個小妖精,何時叫你來圍我的房子?怎麼?捨不得殺你心頭上的一塊肉,乾脆造起反了,是不是?」
煜禮眼神一冷,「我今天就是來殺前明朝遺孽朱黛岫!有人親眼看見朱黛岫進了七哥府邸,所以兄弟只好得罪了,來人,給我進去搜!」
「喳!」一排排親兵立時衝入了七阿哥府邸,大肆搜索起來。
煜奎一陣心慌意亂,急忙想阻止。「你說有人看到朱黛岫在我這兒,是誰?讓他出來對質!我根本不認識朱黛岫,就算她來過,也早就走了。」
煜禮一哼,「七哥承認她來過了?那更好。來人,再派人進去搜,看看朱黛岫有沒有將考功司秘密檔案留在這兒。」
煜奎簡直想咬掉自己的舌頭,該死,怎麼會說溜嘴?萬一讓他搜到考功司那些秘密檔案,豈不是證明百乘錄一案是他做的?
但煜奎果也是個人物,他的驚慌僅止於一瞬間,沒多久,一抹冷靜又重新浮現在他臉上。
無所謂,就算考功司的秘密檔案被搜到又如何?那只能證明東西是他叫人仿製抄寫的,百乘錄是他叫人做的,可這些都不能證明湖西鎮是他毀的。
反正朱黛岫已死,董昌又下落不明,參與當日屠殺的人也早被董昌滅了口,還有誰可以舉證他就是暮後兇手?
想到這兒,煜奎使哈哈大笑了起來。
煜禮見狀眉頭一皺,這個老七,死到臨頭還笑得出來?難不成自己猜錯了?考功司秘密檔案不在他這兒?
這時,兩名親兵抬著一口箱子跑了出來,「啟稟五阿哥、十二阿哥,到處都找不到朱黛岫,可是找著了這玩意兒,請兩位阿哥過目。」
煜棋和煜禮兩人對望一眼,心中已然有數。
煜禮開口道:「打開,看看裡頭是什麼東西?」
「喳!」
兩名親兵費了一番工夫才打開那口箱子,裡頭赫然正是交部考功司秘密檔案。
煜禮臉色一沉,「來人,將四周團團圍住,不管任何人一概都不准進出。」
接著他看向煜奎,冷然地道:「七哥,請你跟我們走吧!」
第七章
不住的搖擺和晃動,讓暈厥良久的朱黛岫清醒了過來。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無盡的黑和無盡的壓迫感。
這是什麼地方?為什麼這麼黑、這麼暗?為什麼……
朱黛岫伸手往前模去,卻發現自己的手碰到了牆,而且這堵牆就在自己的正前方。
不,世界上不可能有人把牆蓋成這個樣子,一定是自己弄錯了!
她慌張地伸手在左右一陣亂摸,卻發現自己無論怎麼摸,所碰到的都是牆,這牆似乎是沿著自己週遭蓋起來的一樣,將她密密實實地困住,難道這是……
她張嘴想呼救,這才發現,原來自己嘴裡竟被塞了一塊玉珮?
天老爺!只有死人嘴裡才會含玉珮,做什麼在她嘴裡塞玉珮?她又沒死,而且還活得好好的,為什麼會被塞上玉珮?
一種可怕的想法猛地閃入朱黛岫腦子裡,她該不會是在棺材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