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盜墓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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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頁

 

  「換言之……」琉陽低呼,讚歎敬畏著, 「不但是周朝時的禮冠,而且還是當時皇帝的禮冠!」

  牧琉陽不敢再用手輕撫,改用眼光細細瀏覽起那只存在已超過兩千年的禮冠,東西保存得很好,只是不可避免地因著歲月流痕,木質部份已微顯黯淡,只是那些寶玉2飾卻依舊留有光彩,顯見每顆都是上上之物。

  「此冠在兩耳處各懸垂著一顆珠玉,名:駐纊』,」琉陽望著朱枯壬,眼神底亮著玄思,「小妹想請教朱公於這兩顆珠玉用意何在?」

  「這兩顆珠玉又叫『充耳』,是在提醒王者應有所不聞,不聽讒言的意思廠朱枯壬笑了笑,他知道跟前少女是想藉機考他罷了,她也想知道他這金玉其外的王爺究竟有多少斤兩,是不是個只會仗勢凌人、只會拆招牌的大草包。

  自少女眼底,他看見了讚許的光芒,只可惜,不是在見著他這個「人」時發出的光芒,在她眼裡,他這活生生的俊男怕還遠遠不及一頂出土的古物吧!他笑笑續語,「後世所云之:充耳不聞』,即是出自於此處。」

  「多謝朱公於賜教!」琉陽點點頭,將視線再度轉回禮冠,「冕冠又分為大襲冕、衰冕、驚冕、氌冕、希冕、玄冕等多種樣式,按照規定,凡戴冕冠者,必須身著冕服,冕服的質地、顏色和圖案不同,則有著嚴格的等級區別。

  「既然這頂禮冠屑帝王所有,那麼它應該搭配用黑色材料製成的玄服,至於蠕裳,是用淺紅色材料傲的下裳,上衣繪有日、月、星、辰、山、龍、華蟲等六種圖案,下衣則繡有宗彝、藻、火、白米、曲、微等六種圖案,合稱十二章紋,且各自代表了特定的意義。」琉陽柔柔嗓音進著股權威。

  眾所靜默,對於這看來不過十來歲的小姑娘竟有如此學識起了佩服。

  「祈康,」朱柏壬突然出了聲音,「你的棍槌兒呢?」

  「還砸?」

  祈康傻眼,人家姑娘都跟你解釋得頭頭是道了,你還要為難人?雖然不解,祈康仍拿起傢伙向外走。

  「蠢廝!」朱枯壬一本正經地喊停了小跟班,「叫你拿棍錘兒,可沒叫你砸招牌。」

  「不砸招牌?」祈康搔搔頭,一臉不解,「那拿棍錘兒做啥?」

  「拿來錘小王的頭,」朱枯壬笑得坦然,「方纔我誣了:聚寶天鋪』沒個上得了檯面的人,此話差矣,該打!」

  「王爺!您快別嚇人了。」祈康拍心口縮了縮,「奴才就算向天借膽也不敢動您半根寒毛。」

  「朱公於今日來……」

  琉陽踱離禮冠,免得讓寶物勾了魂,她向來理智,卻和師父一樣中了嗜寶的毒,這麼久遠的古物若能留在身旁細細把玩,那該有多好……

  她斂下眸子,藏起念頭,良馬喜遇伯樂,寶物也一樣,如果這男人願意出價,那麼,她將不計代價將它買回,她凝眠著朱枯壬,「您是來估價還是賣物?」

  「都不是!」朱枯壬笑了笑,環顧週身,「在下像是需靠典賣古物度日的人嗎?來貴鋪只是想請姑娘鑒定真偽,否則,若將假物陪葬人了劬紹侯墳提,可就枉了小王與其故人之交了,」

  他揚唇道:「不過不需再多問,方才姑娘神情已告訴了小王此物的真偽。」

  陪葬品?!

  琉陽鎮定如昔,心頭卻不由得一震,她睇著朱枯壬若有所思, 「若當真是要葬下這冕冠,合該連同……」

  「是的,陽姑娘果然冰雪聰明,不只冕冠,還有整套冕服和赤鳥,」朱枯壬點點頭,「劬紹侯生前極愛賞玩古物,這套冕冠冕服他生前曾向小王討索,寶刀贈英雄,小王卻沒料到原擬當他生日賀禮之物卻成了殉葬禮,人生……」原是悲傷的話,到了他嘴裡卻還伴著笑,讓人分不清真偽,「還真是無常!」

  「打擾了,陽姑娘。」朱枯壬起身喚祈康將冕冠收受,依舊用紅布巾蓋著,隨在他身後準備離開。

  「不用客氣,小鋪歡迎朱公於隨時登門賜教。」琉陽領首將他送到了門口。

  大門一敝,乒乒乓乓連滾帶爬,方才看熱鬧的鄉親未散,這會兒全躲在門縫邊,本還想著是否有腥風血雨可瞧,萬沒料到方纔還嚷著要拆招牌的王王爺,這會兒竟像無事人似的和平落蒂,前頭人知道王王爺要出來,慌忙避退,後頭人沒得著消息只想再進一步,

  就這麼一退一進間,大門一敞,外頭橫七豎八躺著互相壓濟、不得動彈、怒咒連連的好事之徒。

  祈康及鋪子裡的夥計瞧著眼前滑稽的一幕,均忍不住笑出聲音,只朱枯壬和琉陽視若無睹。

  「就此別過!」朱枯壬傲微頷首,「後會有期!」

  琉陽點頭回了禮。

  鬧哄哄人群終究散去,「聚寶天鋪」招牌高掛其上俯視著過往人群,人來人往裡一雙湛亮的瞳眸隱蔽在人群裡,緊隨著那返身回到屋裡的琉陽。

  第五章

  當今皇帝憲宗朱見深,其父英宗朱祁表曾因「土木堡之變」成了瓦刺也先的俘虜,國不能無君,之後曾由其胞弟朱祁鉉取而代之,藉以泯滅瓦刺想用皇帝挾持大明的野心,朱祁怯即後世所稱之明景帝。

  「奪門之變」後英宗再度復位,亦再次立朱見探為皇太子,天順年正月,英宗病故,十八歲的朱見深繼承了皇位,歷史稱他為憲宗,他並立了原是其保母身份的萬氏為妃,並且極為寵愛。

  萬貴妃跋扈專斷,儼如後宮主宰,雖因其出身不能為後,但卻連皇上立後、廢後此等大事,都還要她的意見,被她所左右。

  這一年成化二十三年,萬貴妃腦溢驟然而卒,得年五十八,憲宗為此數日不曾早朝,心裡悲痛逾。

  由歷史而論,憲宗並賢君,所任用的幾個大臣幾乎都是些光會拍馬逢迎,專說些奉承話的人。

  這樣的政壇一片烏煙瘴氣,弄得有心有才之士紛紛掛冠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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