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陽不敢回身亦無活動彈,半天才擠出了聲音。
「大師兄!我愛你!」
當她總算啞著嗓音將這句原本她以為今生永遠無緣出口的告白說出時,她放鬆地吁了口長氣,「不論你能對我好多久,或想要怎麼對我,我都無怨無悔。」
聞言,他神情震懾,眸子沉下,因為她熾情而無悔的嗓音。
他鬆開懷抱退後一步再一步,那神情活像方才抱著的是個含有劇毒的刺芒。
「大師兄……」她轉回身子流下了成串淚水,「自從你將我帶出墓穴後,我的生命早已不屬於自個兒的了,它只隸屬於一個叫牧星野的男人!」
她的聲音哽咽,「我可以不當你的小師妹、可以不當牧琉陽,我一心一意就只想當你的女人!」
「你曾告訴過我,」她微微暗啞著嗓音,眼神幽緲悲傷,「天上一顆星,地上一個人,只要屬於我們的星星還掛在上頭,那麼,閻王怎麼也收不了,又告訴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途,不是旁人所能插手改變的,可我的星於卻不同,我那顆星星原在這世上都沒人在乎我、沒人要我時便已墜落,是你幫我撿起來,再重新掛入夜幕裡的,我的生命早已只屬於你了,求求你,別再拒絕我,別……」她流著淚水,「別不要我!」
她的淚水滿是楚楚動人的神韻,壓迫得他無法言語,不能思考。
「如果你對我的感覺真的純粹只是兄妹之情,吻我只為延續我的命,那麼,」她抿緊唇,神色堅定,「求求你別再管我了,去過你渴望的生活吧!你若再對我施惠,那麼,我只會像小時候一樣死黏著你,糾纏著你不放!」
「你總以為是我攪亂了你的生命,事實上,卻始終是你在牽動著我的生命!」
她推開呆愣的他意欲寓去,他卻不許,不再多想地用力將她向後壓靠在牆上,他雙手撐在牆上,圍住姓兩旁的去路,低頭尋她的唇。
「不要!」她掙扎著,心頭又羞又怒,她不要他的憐憫,不要他的責任感,她只要他的愛。
她將頭一偏避開他的探近,他熱燙的唇烙在她臉龐上,延燒到她耳際,熱熱的鼻息引她全身起顫,她卻還兀自與他和自己頑抗,她使勁用力想推開他壓抵著的熱騰身軀,他卻絲毫文風不動。
他只手鉗制她的妄動,另一隻手則用力扳緊她的下巴,傾下身輕柔柔地吻住了她噙滿傷心的唇。
「閉上眼睛!」
她耳畔響起他霸道而微帶蠻橫的嗓音,她原無意聽從的,卻不由自主地乖乖閉上了眼睛。
當她看不見他的,他似乎較能自在地由著心底的渴望漫遊在兩人之間,他的舌侵入她口中,勾惑著她的小舌,先是試探一觸,繼之柔柔吸吮著她的甜蜜,兩人的舌糾纏著,像極兩人密不可分的命途。
她不能沒有他,事實上,他也是的。
他不想再騙自己了!
她對他的意義早巳不是那個他救回來的小生命,也不僅是他的小師妹了。
她是牧琉陽,是那個讓他全心渴慕的女子!
兩人氣息交纏終至環環相扣,潛入彼此身軀,棺至心底最深處,融成感官一處神秘而永不可磨滅的記憶……
即始全身如遭火焚;她依舊無悔,她全心全意只想熔化在他懷裡,寧可化身為他體內的一個器官、一處肌理,甚至一次呼吸。
「琉陽!你在哪裡?」
是薔絲!
琉陽在牧星野懷中猛然一顫,心頭大亂,他卻渾然不在意地笑著吻去了她將竄出的尖叫聲。
「沒事的!」他伸手撫平她的雲鬢,額心抵著額心,心疼地睇著她的慌亂,「沒事的,」他再次覆述,將她冰冷的小手送至他唇邊,眼中是堅定而深情的光芒,「我想,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等我。」他傾身在她唇上再次烙了吻,像是為自己的承諾封上印記,然後柔柔地幫她拭去了他留下的痕跡。
「薔絲!」接著他偏過頭向外頭喊,「你要的人在我這裡。」
「琉陽!」旋風奔入的薔絲壓根未覺屋裡暖昧的氛圍,她自牧且野手中拉過琉陽柔荑,卻乍然尖叫起,「好燙!你的手好燙!」繼之她將掌心擱至琉陽額頭,再一聲尖叫逸出,「你的額頭也是,你發燒了!糟糕,是方才被我潑水受寒的嗎?」
看著好友真摯的關懷呵護,琉陽擠不出聲音,心底是雜亂的思緒與歉章,她愛師兄愛得天昏地暗,連薔絲都不曾顧及,可說到底,薔絲才是他的未婚妻,才是那真正可以理直氣壯吻他的女人呀!
「沒事的,薔絲!」牧星野好整以暇地幫師妹解圍,「我正在教師妹一門氣功,她是運氣過度,不是發燒。」
「是嗎?這麼神奇,」薔絲語氣中難掩佩歎,「瞧她的唇嫣紅得這麼漂亮,玫瑰花瓣似的,星野師兄,下次也要教我唷!」她笑吟吟地擒住琉陽的手,「沒事就好,走,咱們上太師父那裡去。」
琉陽被薔絲扯跑著恍若乘風的紙鳶,牧星野笑了笑跟在兩人後頭。
三人來到不死居,甫進屋卻讓那砸亂了一地的石屑給驚懾了住。
「怎麼回事?「薔絲驚叫,「是三個婆婆吵架嗎?」
「不可能!」牧星野蹲身探查,「每回太師父閉關就是她們感情最好的時候,爭奪目標不在,眼前有何可吵?況且!」他拾起地上殘屑蹙眉,「施掌之人功力匪夷所思,才能將一個好端端的石椅擊成了粉屑,想來三位婆婆都沒有這種本事。」
琉陽心頭起了忐忑,半天才擠出聲音,「太師父還在團關嗎?」
牧星野點頭,「是的,三年前開始,太師父閉關密室己由不死居遷至了鬼墓山巔一處洞穴裡,現今他修練的武學多以其氣運轉為主,需要完全的安靜。」
「糟糕!」薔絲大驚失色,「如果仇家故意挑准了這時節上門來尋隙,婆婆們可要擋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