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你什麼都別問,跟著我走就是了。」佐子催促她,一個眼神下來,身後立刻出現兩個身著忍者裝的男人。
「可是門外四處有人守著,我根本走不出去的。」見佐子如此招搖醒目,她可擔心了。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自然有人會帶你出去的。」佐子話一說完,身旁兩個忍者立刻上前,一人抓著她,一人拿了塊白紗塢住她的口鼻。
「你們不是查理派來的,你們到底是誰……」她察覺到情況不對勁,卻已經來不及了。
想呼喊的話還梗在喉頭,意識便已昏沉。
「把人帶到後,替我向籐靜公主問候。」佐子依舊面無表情,她恭敬地彎下腰,不慌不忙地目送三人離去。
***
「什麼?!人不見了!」鷹司武一得到消息,震怒不已。
此時,他遠在關東城外的一處驛站,和幾位從事軍火販賣的洋人,秘密商討添購軍火的問題。
「少主,人不是查理帶走的。」巖蒼俊接獲消息後,立刻進行求證工作。
「你確定?」他聽了為之一驚。
「是的,根據眼線調查,查理這幾天一直待在港口,處理最後一批從倫敦進口
的貨物,他根本沒有離開過商港一步。」他答道。
「難道是朝廷方面的人下的手?」鷹司武緊蹙眉頭。
「恐怕是的,小的聽說籐靜公主已經秘密進城,並派人捎了這封信函過來。」他將剛到手的未拆信件呈上。
「公主遠在京都,少說也要十多天的路程,怎麼可能說來就來?」鷹司武相當懷疑地拆開信件。
當他一眼瞧見信函內的物件時,臉色刷地變得鐵青。
「少主?!」貝他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巖蒼俊跟著憂心起來。
「我要立刻回城,備馬!」鷹司武臉色難看的放下手中信件,相當不忍的別過頭去。
一旁的巖蒼俊見狀,連忙接過他手中的信件。
精美的白色御用和紙下,是一截柔軟的秀髮。
「少主,這……」巖蒼俊為之一驚,拿著和紙的手輕顫著。
「什麼都不必多說,我要立刻趕回城裡。」鷹司武背著一張臉,冷冷地下令。
那無法扼抑的憂念之情已然吞噬他的心。
他的心緊緊揪著,胸口的空氣好似全被擠壓出來,如窒息般難受。
飛奔而出,跳上馬後,他不要命地在路上飛馳,乞求能夠早一點見到心愛的人兒。
這二十年來,他第一次感到如此驚慌無助。那種害怕永遠失去愛人和骨肉的感覺,逼得他失去理智,快要發狂。
比起國家大事,左雨萱在他的心目中,雖僅佔據一個小小角落,但心口那小小的一隅,愛的份量竟是如此沉重。
他不要失去她,不要啊……「雨萱!」鷹司武低吼一聲,狠狠揮動馬鞭,懸著一顆掛念的心在急速中奔馳。
***
左雨萱再度睜開眼睛,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一個輕柔的女人聲音便傳入耳中。
「公主,她醒了。」貼身女侍恭敬報道。
「嗯。」藏身在屏風後的籐靜公主低應一聲,冷灼的視線不曾離開過左雨萱身上。
「這是怎麼回事?」她忍著頭痛問道。
「我是籐靜,鷹司武殿下的末婚妻。」隔著屏風,籐靜公主站了起來,冷冷說道。
左雨萱一聽,蒼白了臉。原來這些人不是查理派來的,而是關西京都那邊的人馬。
這下可好了!她打量著四周陰暗的陌生環境,暗歎不妙。
「你這個會說洋文的妖女,到底是誰派來臥底的?若你是漢人,為何同時會說這麼多國的語言?你和鷹司武在山上認識,是不是故意安排好的圈套?說!」籐靜公主開門見山,冷聲逼問她的來歷。
「你真是問倒我了,公主。」左雨萱沒好氣地悶哼一聲,這也是她不解的地方啊!自她來到這兒後,她就奇特地能用日文與人溝通,這可能是跨越時空的唯一好處吧!
「你要是不願意說也無所謂,反正……你休想得到殿下。」籐靜公主的冷笑聲從竹簾內傳來。
「我無心跟你爭奪男人。」左雨萱生氣地予以反擊。「你以為我莫名其妙來到這個世界是件很開心的事嗎?你以為我遇到了你們這些人,遇到了這些事,是件很快樂的事嗎?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過著像以前那樣一成不變的平凡生活,生活在只有考試和壓力的世界中。不管我多麼討厭以前的世界,畢竟那是屬於我的地方。
而這裡,就算遇上了一個再愛我的人,我們的故事終究只能以悲劇收場。與其如此,我寧可不要這種愛情!」洩憤似的,她把心裡的話一古腦兒地全部抱怨完。伸手撥回掉落在眼前的頭髮,才發覺自己的頭髮竟被剪去一截!
真是氣死人了,她明明是被拖下水的,現在卻有人反過來咬她一口,還趁她昏迷時勢去她的頭髮,這個世界真是有夠暴力變態。
「我管你到底愛不受鷹司殿下,殿下為了你而毀婚,是不爭的事實。」籐靜公主說道。
「我只是被利用的一顆棋子罷了。」她的神情轉為黯然。「鷹司他的心裡只有幕府的前途……」「你……」籐靜公主聽到這番話,驚愕地說不出話來。
眼前這個女人,是個超級厲害的對手。她不但完全瞭解自身的處境,鷹司殿下的心思,更被她一針見血地說中。
「我不會賴在鷹司身邊的,事實上,我正準備偷偷離開江戶,搭船前往倫敦。
公主現在這一抓人,無疑是幫了我大忙。」左雨萱幽幽地表示。
「既然我費了工夫把你抓來,你以為我會放你活著回去嗎?!」公主收起震驚的神色,恢復殘酷的冰冷笑意。
左雨萱沒有答話,只是沉默著。
籐靜公主八成還不知道她肚裡懷了他的小孩,不然,她絕不會有閒情逸致在這裡興師問罪。
「我已經捎信給殿下,告知他這個消息。從殿下前來這裡救你的速度快慢,就可以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他的一顆小棋子。」籐靜公主繞過屏風,緩步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