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一定要替人民除害!」
「那得看你有沒有那個能耐!」泰戈作勢一揮,弓箭手立即排成一排。「殺了這些白族人,只留下公主一個活口!」
雙方人馬立即展開廝殺。只聽得刀槍鏘鏘、人聲淒厲,躲在車內的阿吉每偷窺一次戰況,就發抖地梧著頭求神念佛。
「南無阿彌陀佛……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玉皇大帝、瑤池金母……兵荒馬亂中,車隊漸漸被衝散開來。
「羿揚!羿揚──」車外傳來馳馬焦急的聲音。
「我在這裡!」杜羿揚探出頭,發現敵軍的火力全集中在公主那邊,趕緊推推阿吉,「羿澐那邊的情況很危急,快跟我下馬去幫忙:」
「我?不行的!我除了吃喝拉撒,什麼也不會呀!」阿吉的手巴住車門,死也不肯下來。「我阿吉尚未留後,怎可輕言犧……啊──」
溫馴的馬兒因突來的雜沓聲而失控,一揚蹄,重心不穩的阿吉竟被甩落。
「杜大哥,快救我!」
「阿吉──」杜羿揚想伸手拉他,但瘋狂的馬兒已拖著車子,迅速郭南奔去。
馬車狂奔了半個時辰才停下,被晃得七董八素的杜羿揚,第一個念頭便是看看白狐有沒有摔傷了。
「朵雅!」可是她卻在停車的剎那跳出車子。
杜羿揚跟著躍下,赫然發現自己已陷入茂密的林海中。羿澐和公主的情況雖令人擔憂,不過此刻他與朵雅迷失在這不知名的樹林中,恐怕亦是危機重重。老天保佑啊!千萬則讓他遇上努佤族或森林猛獸……「吼──」然而事與願違。
「嘿!快過來!」那聲怪嘯令人寒毛直豎,他壓低了音量向白狐招手,小傢伙卻更往後退。「怎麼?是不是嚇壞了?」
倏地,一團黑影映入那對充斥著畏懼的眼瞳中。杜羿揚察覺不對勁而轉頭時,才看見巨大的黑熊正站在背後。
「吼──」這次的吼聲更加震耳欲聾,他已在它的攻擊範圍中。
本能地一個翻滾,杜羿揚慶幸自己平時保持健身的習慣,還不至於只會呆愣在原地任它生吞活剝。那黑熊撲了個空,怒吼連連,聲波之大竟震落了不少樹葉。杜羿揚想拿武器對抗,偏偏刀劍都在車上,而那匹馬也早在黑熊出現時,拔腿帶車跑了。
成了「獵物」的杜羿揚,在林子裡被黑熊追得四處竄逃,好不容易爬上一棵大樹,但它似乎沒有放棄的跡象,還站在樹下猛滴口水。
「這個大傢伙不會剛好餓了三天三夜,而我是它第一個遇到的食物?」怎麼辦?
再這麼?下去,即便沒它被吞進肚裡,也會活活餓死在這樹上。
正當心急時,一道白影突然撲向黑熊。
「朵雅!不要呀!」嬌小的狐狸怎敵得過體型數倍於它的猛獸?
只見白狐拚命地挑釁這頭沒啥耐性的大熊,企圖引開它的注意。可是礙於體積的懸殊,加上元氣未癒,白狐很快就受了傷。儘管如此,它依然奮勇抗敵,直到一記狠拳打得它嗚呼大叫,身子在彈空後還撞向旁邊的樹幹。
「該死的!」杜羿揚心疼得顧不得自己的安危了,立即跳下樹來拿起石塊憤砸黑熊:「你這畜生竟敢傷她?」
這一擊剛好打中欲趁勝追擊的黑熊。一聲痛叫,它選擇了放棄難纏的獵物,逃逸去了。杜羿揚立即衝上前抱起白狐,可憐它已血痕斑斑,微弱的氣息像隨時會告別人間似。
「朵雅!振作點!」熱淚不自覺自眼底消出。天哪!她傷得好重呀!
白狐感覺一股濕熱滲入毛中,便睜起眼皮朝他一舔,那寬慰的表情似乎是在說」
」別為我哭泣。
「不──」杜羿揚將它樓得更緊了,「老天實在太殘忍了,我只求留她在我身邊,哪怕她永遠是雙不會人語的狐狸呀!朵雅……我的朵雅……」
白狐則柔順地捲在他懷裡,一副即將安詳死去的模樣。就在這時──「大夥兒快過來呀!我找到杜公子人了!」
一番激戰後,剩下沙子昭和五名官兵仍力拚保護公主,但是努佤族已將他們步步逼往池畔。情況正當危急,忽然數十個身披毛氈的勇士衝進兩隊人馬間,原來聖族的救兵到了。
聖族男子孔武有力,所放的蠱毒在雲貴一帶是最厲害的。泰戈知道大勢已去,雖然心有不甘,也只得速速撤兵。
「拉瑪救駕來遲,請公主、駙馬恕罪……」一位身形佝縷的白髮婆婆率眾跪下。
「快請起!」水靈兒高興地問:「拉瑪怎會知道我們有難?」
「努佤族一闖入滇池附近,就被哨站的人發現了。幸好我們及時趕到,否則……」一想到聖女被擄的後果,她不由怒火滿腔。
「放心!我有能力自保的!」水靈兒甜笑著挽起這位自小寵溺她的姥姥。
「都快當母親的人了,還這麼不知天高地厚!」這就是杜羿澐堅持不讓她發功的原因,「若是動了胎氣可怎麼辦?」
「公主,你懷孕了?」拉瑪不禁嚇得摀住胸口,「那皇上怎肯答應放你出來?」
「這件事當然還在保密當中嘛!」水靈兒紅起了臉兒。
「末將該死!」沙子昭愧疚萬分地跪下,「子昭保護公主不力,萬一公主出了什。差錯,就算交出未將的項上人頭,也不足以謝罪!」
「看吧!你一時的貪玩,造成別人多大的負擔呀!」杜羿澐責備完妻子,忙請他們起來。「拉瑪,我和堂兄在剛剛的混亂中失散,麻煩你多派幾個人幫忙我找!」
不久,他們就在附近的林子找到杜羿揚,可是情況看起來糟透了!
「朵雅姊姊!」水靈兒驚呼著跑過來,「怎麼會這樣?」
「我們受到黑熊的攻擊,朵雅為了救我而……」接下來的情節,大家都想像得到,而光聽杜拜揚哭啞的嗓音,也曉得他有多悲痛。
「羿揚……」奄奄一息的白狐令人不忍多看,杜羿澐除了為堂哥難過,更暗責自己曾經對朵雅有多深的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