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窩裡的小逸縮了縮身子,將自己蜷在一起,像是十分畏寒。關亞倫狐疑的看著她通紅的臉頰,再探探她的額頭,他立即彈跳起來,她竟然發燙得厲害!
弄了個冰枕枕在她頭下,取來了稀釋過的酒精卻拿在手中猶疑著,一會兒之後,他終於動手解開了她第一顆鈕扣。
丁柔逸昏昏沉沉的蠕動著自己酸軟的身子,她感覺自己像是已睡了一世紀的那麼久,當她的腿碰觸到東西時,她迅速又慌張的睜開了眼。
「別怕,是我。」關亞倫的聲音穩穩的傳了過來。
「你……怎麼回來了?」她的眼裡浮上了一層薄薄的淚翳。
為了怕她擔心,他省去了朱蝶衣那段威脅的話,只說:「我回來救你呀!」
「救我?」她十分不解的看著他。
「你難道不知道自己發了高燒嗎?」他撥開覆在她額前的發,柔柔的、緩緩的、帶著祈求的說:「幸好我及時糾正了自己的錯誤,否則真不知會發生怎樣的後果?今天我回來了,就絕不會再離開你。小逸,很抱歉這兩天疏忽了你的感受,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彌補,好不好?」
眼中的淚翳終於凝聚成珠掉了下來,她不知該說什麼,只是流著喜悅的淚。
「怎麼了?」他反倒著了慌,急急的問:「你不肯原諒我,是不是?」
她搖頭,抹去了淚,破涕為笑的神情才讓他鬆了口氣。
他伸出一隻手圈住她,支起自己的頭,好整以暇的問她:「知不知道我用什麼方法救你的?」
她又搖了頭,甜甜的等著他說:「掀開被子看看就知道了。」
她依言照做,卻立即有紅暈飛上了臉頰,在被窩下的自己,居然一絲不掛!
「我用最原始的方法,以自己的體溫去溫暖你,老祖宗的方法還真好用呢!」他故意和她打趣道。
看著她嬌羞的臉蛋,想著她誘人的身軀,他情不自禁的俯下頭,吻著她的唇、輕咬著她的耳垂、細啄著她的粉頸……丁柔逸的身子由原本的緊繃漸趨柔軟,拋開了固守二十四年的淑女矜持,她開始熱切的回應他,隨著腹下感受到的一陣痛楚,她欣喜的想著--她終於真正的成為他的人了。
第八章
帶著盡釋前嫌的喜悅,關亞倫帶著丁柔逸到了歐洲歡度遲來的蜜月,卻沒料到當他們在一個月之後回到家,就已經感受到即將來臨的風暴了。
大門的鎖已經被破壞掉了,所有貼在牆上的囍字全被撕下,再往臥室走,一張張幸福洋溢的結婚照全被摔在地上,搗得稀爛,丁柔逸不明究裡,只是對那些被毀了的照片感到傷心,一段婚姻好似被人下了毒咒一般。
「可惡,一定是朱蝶衣做的好事,我找她算賬去。」關亞倫火冒三丈的放下行李就想出去。
「亞倫。」小逸連忙制止了他:「算了,她只是在發洩,東西壞了不要緊,只要我們平安就行了,你去找她,她若將氣出在你頭上而傷害你,那該怎麼辦?」想到朱蝶衣的瘋狂行徑,不由得機伶伶的打了個冷顫。
關亞倫見狀連忙擁她入懷,安慰著她別怕,內心卻憐惜的想著,她應該替自己擔心才是,朱蝶衣想對付的人其實是她呀!
「今晚不能住這兒了,先回我以前住的家,明天我會找人來清理這兒,好不好?」他只想把她帶到安全的地方。
她無可奈何的點了頭,即使這她鍾愛的家,但看著滿目瘡痍的臥室,的確是不能睡了。
隔天,關亞倫在丁柔逸的親吻之下醒來。
「該起來準備上班了!」
「我不想去,捨不得你。」他回吻著她。
「就算你是老闆,也該回去看看公司被人搬走了沒有呀!」她笑著拉起他。
送走了關亞倫之後,她興起了回家整理的念頭,算算時間,亞倫應該還在往公司的路上,她便決定回到家後再打電話告訴他,免得他因找不到她而擔心。
回到家,她的傷心便多了一層,原來被破壞的不只是屋內的陳設,就連屋外那一片她心愛的玫瑰花園也被摧殘殆盡了。
回到屋裡,挽起袖子便開始整理,由於一直專心於收拾殘局,她甚至忘了該給關亞倫打電話。
費了番工夫把客廳弄妥之後,便轉往臥房收拾著碎落的玻璃,照片上被毀了的容顏,彷彿象徵著朱蝶衣深深的恨意,她在心中感歎著不知該如何將這恨意消弭於無形。
忽然間,背後傳來冷冷的聲音說著:「有勇氣,竟敢一個人跑來?」是朱蝶衣。
丁柔逸站了起來,無畏無懼的回答說:「這兒是我的家,我為什麼不敢來?」
朱蝶衣饒有興味的看著她說:「看來關亞倫並沒有告訴你,哼!他以為他保護得了你嗎?」
「這話是什麼意思?他需要告訴我什麼?」她是真的猜不透了。
「讓我來告訴你吧!」朱蝶衣逼近她一步說:「我要關亞倫警告過你,我不會放過你的,既然你已經自己送上門來了,我還有什麼好客氣的?」說完就迅速的抄起一片碎玻璃,預備刺向她。
丁柔逸機靈的將身形往右一閃,卻仍是感到手臂上一陣尖銳的痛楚。
「我原本可以擁有一切,你的出現卻將我多年的努力全都毀了,我恨你。」朱蝶衣說完又瘋狂的撲向她。
丁柔逸在有限的空間裡拚命的閃躲,她知道此時的朱蝶衣肯定失去了理智,是什麼話也聽不進去的了。一個踉蹌,她被地上的鏡框絆倒在床邊,而朱蝶衣彷彿殺紅了眼般,如影隨行的撲來。
「住手!」一個男性的聲音響起,同時架住了瘋狂的朱蝶衣。
她抬頭望向那人,竟是許久不見的葛默濤。
「小逸,你先出去。」他的雙臂令朱蝶衣根本動彈不得。
「又是你?你為什麼總在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放開我!」朱蝶衣極力掙扎著。
「不要你管!!」她抬起穿了高跟鞋的腳,狠狠的往葛默濤的皮鞋踩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