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身影,連子離在心裡重重歎了口氣,「維平,你何時才會長大?」他對著康維平漸漸模糊的背影問著。***
回家的路上,康維平臉上是持續的惱怒神情。
「不想不氣、愈想愈氣!」她邊開車子,邊喃喃低罵著。
今天一整天的好心情,全在和連子離碰到面談了幾句話後,完全地消失殆盡。
「對他妹妹這麼好做什麼?又不是他親妹妹。」她咕噥著又繼續她自言自語的怒罵,「好似一副興師問罪,我會害死他妹妹一樣,以前都不曾見他對我這麼好過……」罵著罵著,她腦子裡不禁回想起以前和他相處的種種,和與他結下的那件仇怨之事。
也不知是哪來的情緒,竟刺激了她的淚腺,讓薄薄的盈盈淚水蒙上她的視線。
踩重油門,將心中的所有怨氣化為車速,她在車陣中快速地行駛,來發洩心中的鳥氣,衝回康家古堡。
像是跟地板有仇似的,她停好車子,一進家門,腳上有跟的鞋子,在光滑明亮的大理石地板上,用力地踏走著,發出重重的敲擊碰撞聲。
「嘿!」從餐廳找東西填飽肚子的康維雄,一走到大廳,便見康維平像火車頭般地衝向自己,「你怎麼啦,吃了炸藥啦?」看維平這麼火勢洶洶,像是要把人給大卸八塊一樣,不知道她受了什麼刺激啦?
康維平狠瞪他一眼,「要你管啊!」她喊了回去,無視於堂哥的關心。
「你這麼凶做什麼?」他對於她這麼帶火的回答,感到非常無辜,「關心你還被你吼。」真是的,好心被雷劈。
「你們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一肚子積的怨氣,康維平實在是憋不住,一古腦兒全潑灑在面前倒霉的康維雄身上,「全都是狼類、匪類、敗類、給人吃下肚去的豬類!」火藥味極重地噴發出來後,她像是脫了軌的火車頭,衝向自己的房間。
「不是好東西,匪類、敗類、狼類、豬類?」被她氣沖沖地罵了幾句,康維雄莫名其妙地呆站在原地,滿頭霧水,「我惹她了嗎,基本上我們男人是人類、哺乳類、雄性類的吧!」他咕噥地自語,糾正了她適才的話。
唉!就說嘛,女人真的是很麻煩的東西,脾氣差一點的,就像維平這種人,有事沒事就莫名其妙找個人罵罵,搞得人一頭霧水,聽也聽不懂她在氣什麼、罵什麼。
「難怪人家老說『惟女子小人難養也』。」最後,他又自語地補上一句,做了結論。***
遠遠的,連灝捷就見到康維忠那壯碩高大的身子,邁著大步伐走進警局。可能又有架可以吵了。
斜靠在椅背上,蹺著二郎腿,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她故擺出一派優閒自在的神情,微瞇雙眼,直直地盯著康維忠走到自己面前,站定腳步。
「你又大駕光臨我們警局嗎?」連灝捷露著假假的客氣笑容,非常虛假的禮貌應付招呼著他,「不知道你這次又有什麼事情?」
康維忠瞅著她,心裡明白得很,她的客氣禮貌全是敷衍虛假的,但自己懶得像她這般用心思來應付。
板著一張嚴肅的臉,他從自己口袋裡掏出一張折疊起來的紙張,丟到她面前的辦公桌上,「這張支票我還你。」他的口氣也是帶著冷冷,還有些許不屑的味道。
連灝捷瞄了一眼被丟放辦公桌上的支票,「怎麼?你不要我的賠償了嗎?」她說話的神情,是非常戲劇化般的驚訝。
「你這算是賠償嗎?」他反問回去,語氣是加重的惱火,「我不接受你這種應付敷衍的賠償。」
「是嗎?」她稍稍收起嘴邊的笑意,又裝出另一種無辜的表情,「那前兩天我開支票給你的時候,你為何不對我說清楚呢?」
「我當時會沒跟你說清楚嗎?」康維忠再反問回去,看著她裝傻的模樣,肚子裡就有一股火在熊熊燃燒。
連灝捷猛點了下頭,一副事實就是如此的態度,「你真的沒有跟我說清楚。」
聽著她這麼回答,還有她的表現態度,康維忠為之氣結,自己還真的是沒有見過這麼無賴的女人,而且說謊話還可以這麼臉不紅、氣不喘的。這種女人,真的是不可愛,不,應該是說非常可惡的!
「維忠?」就在他在心裡暗暗對她下評論之時,一個訝異地低喊聲響起。
康錐忠回過神,轉要看,看到洪天政笑著一張臉,站在自己面前,「洪叔叔!」
他同樣回以一個大大的笑容,回應了洪天政。
「你怎會跑來這兒?」洪天政呵呵笑著,伸手搭在他的肩上,打量了他一下,「好一陣子沒見,最近好吧?
「很好。」康維忠非常恭敬地應對洪天政的話,「洪叔叔,你怎麼也在這兒?」
「我半年前被調來這兒做。」
「喔。」康維忠點點頭,呵!供叔叔調來這兒做事,這麼說自己的修車賠償費,應該可以有了明確的著落了吧?
真感謝老天爺會這麼照顧自己,給自己安排這樣湊巧的事來。
「對了。」洪天政看了一眼連灝捷,好奇地問:「你們倆認識?」看樣子,維忠是來找灝捷的。
「當然了,她是子離的妹妹,我們家和他們家是世交,自然是認識。」
「對呀!」經康維忠一提,洪天政才想到這點,「我可是忘了,我們三家是世交,你們這些孩子當然會認識了。」
「說到這個……」康維忠將話題稍稍一轉,「芷◆最近還好吧?」
「這孩子去年在澳洲就拿了學位畢業了。」一提到自己的寶貝女兒,洪天政的笑意中就多帶了分慈愛,「只是這丫頭到現在還不肯回來,說要在那兒工作一陣子再決定要不要回台灣。」
「是嗎?」康維忠面容的笑意,也多了分柔,「好幾年都沒看到她了。」
洪天政搖搖頭,歎口氣,但嘴邊的笑並未減退,「是啊,這丫頭從高中去了澳洲唸書到現在,八年多了,才回台灣不到五次,每次都是我和你洪伯母跑去那兒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