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兒子關持一,也就是關守禮的父親,是現任國策顧問,生意觸角闊及海內外,政商關係良好。
關守禮的母親方翠與一般豪門大戶的媳婦沒兩樣,平日除了在家伺候公公外,並不太管丈夫在外的行為,閒暇時便約幾名牌友到家裡打牌或逛街上館子。
孩子們都大了,除了他們的終身大事外,再也沒有可讓她煩惱的了,近來最積極的活動便是為自己尋找一名門當戶對的兒媳婦。
走進主屋,關寫後正精神奕奕的隨著電視裡的音樂在擺動身體,一看見關守禮回來,立刻又疲累非常的跌坐進沙發裡。
他裝出一副晚年淒苦的模樣。
「終於有人記得我這老不死的,捨得來看看我這把老骨頭了。」他突然又回到垂垂老矣的形象,還不忘蒼老的咳了幾把。
褚天禮好笑的看著關守禮連忙走過去安撫爺爺。
他舉目打量屋內。
關家雖然門面闊大,但偌大的屋裡並沒有太多相稱的名貴擺飾,除了牆上幾幅山水名畫,與廳內角落裝飾用的瓷器花瓶外,對這樣的大戶,關家算是樸實的了。
安撫老太爺幾句後,關守禮向祖父介紹褚天禮。
一見到褚天禮,關寫後原本無神的三角眼瞬間銳利了起來,專注的審視眼前這體型高偉的年輕人。
不知為何,閱人無數的他對褚天禮卻只感覺到深不可測,且他身上有股冷然的貴氣,他老眼一瞇,直覺褚天禮絕非池中物。
這樣的人到他們家來做什麼?老人家將問號放在心裡。
褚天禮伸手與那蒼老枯槁的老手一握,登時承受住自對方手中傳來的厚實勁道,知道老人家是在測試他的虛實。
他淺笑著一瞬也不瞬的對上老人凌厲的目光。
他瞭解這老人家的心態,畢竟關家不同於一般家庭,對外來者的態度自然較為慎重,免得有心者藉此打擊他們或企圖攀附。
可惜他褚夭禮對人類世界的功名利祿沒半點興趣,而關寫後在他眼中看見的也是一片淡泊,手一鬆,笑容可掬的放開他的手。
「帶來了個人才,守禮真是愈來愈有識人之明了,剛好筱君最近收到幾封恐嚇信,有天禮跟在她身邊,我也比較放心。」他又咳了聲。「唉,那丫頭,沒事成立什麼中途之家,徒增麻煩。」嘴巴上雖然這麼說,但他對自己這唯一孫女的寵愛與驕傲卻顯露無遺。
「我以為我是來保護守禮的父親?」褚天禮皺起眉頭。叫他保護一個被寵壞的女人?
關寫後不耐的揮揮手。「省省你的力氣,那傢伙死不了的。」
褚天禮還要說話,卻被神情凝重的關守禮捷足先登。
「恐嚇信「。怎麼會有恐嚇信?!她惹上什麼麻煩了?」他不悅的問完祖父,還不忘回頭對褚天禮解釋說:「筱君是我妹妹。」
「都說與中途之家的人有關了。」關寫後沒再理他,目光爍爍的盯著褚天禮瞧。「天禮似乎不怎麼在出息這種事?你有處理這種事的經驗嗎?」
「沒有。」褚天禮老實回答,實在是沒人有這份膽敢恐嚇他,沒想到他還得反過來保護個被恐嚇的女人,他開始有些後悔踏進關家了。雖然這麼想,但嘴上還是如此說:「不過我有足夠的自信保護關小姐的安全,老爺子放心。」他的語氣不卑不亢。
他的笑容裡散發出來的不是自大,而是帶著謙遜的自信,雖然說出的話實在談不上謙遜。
「希望有事時,你能從容不迫的一如現在。」關寫後擺明了看不起他的模樣。
這年輕人說話的語氣就像是早已經歷了許多事,任何事都不放在眼裡似的,他有股令人不敢小覷的力量,但也會是招致失敗的源頭。
「爺爺,那你是答應讓褚大哥留下來了?」關守禮高興的問,但褚大哥三個字就是改不了口。
「如果天禮不嫌棄的話就留下來吧。」
「他怎麼會嫌棄!」關守禮搶先代褚天禮回答。「有褚大哥跟你們住在一起,我就放心多了。」
「是呀!家裡多個人保護我們這幾個老弱婦孺,你就更可以光明正大的賴在外面不回家了。」關寫後沒好氣的說。「不要老是把公司當成自己的家窩著,橫豎又不是很遠,每天從家裡去上班不也是一樣嗎?唉!也不想想我這日薄西山的老人家能見你這臭小子的時日也不是太多了…」
「爺爺,你還可以活很久的。」他拍拍老人家的肩膀,一手拉起褚天禮。「我先帶褚大哥到他的房間去,他一定很累了,先讓他梳洗一下,待會兒再下來陪爺爺聊天。」說完立刻迫不及待的與褚天禮步出主宅。
見他像逃命似的從老人家身邊逃開,褚天禮在心裡發笑。
不過那位老先生的演技好歸好,就是嘮叨了點。
沒想到第一天就被趕鴨子上架的尋到落腳處,看來他想要逍遙幾日的計畫已泡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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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筱君在凌晨兩點時回到家,身邊還帶了個十五歲的蹺家少女唐小蓮,她花了一整晚的時間,才在一家網咖裡尋到,硬是把她給揪回來的。
由於太晚了,她只好先將她帶回家來,打算明天一早再帶她回家。
將困頓的少女安置在自己的房間,她洗了個澡,換上睡衣,瞧了眼早已在自己床上發出均勻呼吸聲的少女,悄悄的關上門,隨即自己也打了個大呵欠。
今晚真是累得像隻狗,不……是比狗還不如。
她拖著沉重的腳步步出主宅,朝隔壁楝的客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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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門把的咋啦聲響起之前,褚天禮便已睜開眼睛,細聽起門外由遠而近的腳步聲。
他瞧見一道人影走進房裡,燈也沒開的就筆直朝床鋪走來,而後身體一轉,連被子也懶得掀的直接壓著被子倒躺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