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明明是若嵐啊!為何Josie說她不是呢?莫非其中有什麼古怪?
Josie緩緩抬起她大卻失去清亮的眼睛,迎視著東山道也,「她……不是Ivy姊姊。」她怯怯地開口,還是一副飽受驚嚇、沒有平復的樣子。
「她真的不是?」東山道也不太確定地再問一次。
他不會看錯的,她的確是若嵐!
這次,Josie卻搖搖頭,「她也是Ivy姊姊。」此時她說的話,卻推翻了自己剛說的話。
「Josie,你在說什麼啊?」拓村澤明忍不住插嘴進來,「你一下說她不是,一下又說是,到底是是還不是啊?」這小丫頭說話怎麼語無倫次的?莫非她被嚇傻了不成?
「我……」Josie被他這麼一問,一時之間噤了口,不知該如何回答。
「澤明。」東山道也丟了一個眼神給拓村澤明,輕聲細語的說:「別用這麼凶的口氣,會把孩子嚇壞的。」
「我看她真的是被嚇壞了。」
東山道也對於拓村澤明的話,持不以為然的態度,「Josie。」他露著微笑,用溫柔的神情向她招招手,示意她過去。
Josie猶豫了一下,咬著下唇,邁著小小的步子,走到他的面前。
「Josie。」東山道也依然是一張溫和笑意的面容,伸手搭在她的小肩頭上,「告訴叔叔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你會說她不是Ivy姊姊,也是Ivy姊姊?」他柔柔的嗓音,輕輕地問出口。
她半垂下眼瞼,遲疑了好一下子,才小小聲地開口,「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我只記得那時Ivy姊姊偷偷把我帶出來後,一直叮嚀我要想盡辦法找到你,還要我告訴你,如果她要殺你的話,你一定要殺死她。」
「如果她要殺我,我一定要殺死她?」Josie的話,讓東山道也理不出一個頭緒。
「唉!」拓村澤明在一邊哀歎一口氣,「我說她一定是被嚇傻了,話說得讓人根本聽不懂,語無倫次的。」真是的!這種話八成只有外星人才會理解她到底在說些什麼吧。
東山道也沒有理會他的話,捺著性子,用一種發問的方式,繼續問著Josie,「那Ivy姊姊還有沒有跟你說些什麼話,要你轉告給我聽的?」
她點了點頭,繼續說了下去,「Ivy姊姊說,如果哪一天,她真的要殺你,那就表示,她已經不是你認識的冷若嵐了。」
「不是我所認識的冷若嵐?」東山道也聞言微微一怔,腦子裡還是混沌一片。
若嵐要Josie轉告給自己的這幾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難道若嵐是遭到什麼人控制了嗎?」沉默一會兒的唐瑞傑此時開口表示自己猜測的想法。
「也有可能。」東山道也同意地應了一句。「但會是誰呢?」另一個新問題又在他心中冒了出來。
這個新問題,可又難倒了在場的三個大男人。
「照理說……」拓村澤明首先發表自己的想法,「會不會就是破壞婚禮的兇手?」
「應該是這樣。」唐瑞傑很同意他的猜想。
而一向最為冷靜的東山道也則是在靜默沉思一番之後,再向Josie發問,「Josie,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殺死的那個次一郎少爺,是不是一個議員的兒子,叫本田次一郎?」
她怔愣了幾秒,才點了下頭,「應該是,我曾聽到有人叫他本田少爺。」
「不會吧?!」東山道也和Josie的對話。引來拓村澤明的驚訝低喊聲,「這個小鬼頭才幾歲?她居然是殺本田次一郎的兇手?」老天!這小鬼才十來歲,竟然殺了一個三十好幾的粗壯大男人?
太不可思議了!
提到這件事,Josie便低低地啜泣起來,她以嗚咽的聲音說著,「我真的不是有意要殺他的,是他和Ivy姊姊打架,而lvy姊姊打不過他,被他打到流血……所以、所以……我就撿起他們打架時掉在地上的槍……」
「然後,你就一槍打中本四次一郎?」東山道也替她接了下去。
Josie沒有應聲,但從她愈哭愈傷心及十分害怕的樣子看來,就知道答案是如他所說的,她開槍打死了本四次一郎。「如果是這樣……」聽Josie和東山道也這幾句對話,拓村澤明尋到了一些蛛絲馬跡,「智障兒怎會和本四次一郎扯上關係?」
「這是該查的一條線索。」唐瑞傑立即接口說下去。
「還有一個叫喬治的。」東山道也又提供另一個人名,「他曾派人要殺Josie,理由就是Josie殺了本田次一郎。」
「好!那我們就從本田次一郎,還有這個叫喬治的著手去查。」
「我也來幫忙吧!」拓村澤明很熱心地想摻上一腳,「這樣會比較快。」
「嗯。」唐瑞傑應了聲,一副事不宜遲,想立即著手去查的神情。
「那……」東山道也望了望客房的方向,「我等若嵐醒了,看能不能從她那兒找出什麼線索。」
「道也,」唐瑞傑一手搭上他的肩頭,「那若嵐就拜託你了,我和澤明一有消息,就立刻通知你。」
東山道也勾勒出一抹淺笑,「我會看緊若嵐的。」他瞄了一眼面有倦容的Josie,「Josie也累了,這孩子折騰了一晚,該讓她休息了,早上我再問問她,看看能再問出些什麼,到時再告訴你們。」
「嗯。」
抱著Josie嬌小的身子,到另一間客房人睡後,東山道也悄聲輕步地走進了冷若嵐睡的房間。
房間安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的聲音,都可清楚地聽到。躺在床上昏睡的冷若嵐,面容安詳而平靜,沒有了之前殺氣騰騰的逼人之貌,現在的她,像個再也普通不過的女孩,靜靜地躺在床上,沉沉地睡著。
他在床邊坐了下來,仔細凝視著面前這久違不見的清麗容顏。沒有想到,三年前的那場修劇,讓自己震驚。痛心到要為她的冤死而努力調查兇手,想替她報仇。三年來,自己花了多少精神時間,耗在她的事情上,只為了自己那顆早在三年之前,已為她動心動情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