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不坦承告訴我,知道逞強說謊給人感覺很虛偽嗎?」他說著,朝她逼近一步,喝問道:
「告訴我,怕不怕?」眸中藍光明滅閃爍不定。
「我……」綰書顫聲支吾著,更加抱緊「哥哥」。
「說!怕不怕?」
「哦……我……」她盯著他看,腦海靈光一閃,突然意識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這個男人,他雖然拘禁她、控制她的自由,可是卻不曾有任何越軌的舉動;他待她如上賓,滿足她一切需求,與她談話也保持一定距離。他或許擁有強悍的大量,但綰書卻在這一刻堅信——他絕不會傷害她!
「怎樣?你怕,對不對?
「不!」綰書猛地揚頭,「哥哥」活躍地飛出她的懷抱。「為什麼你要我怕你?你希望人家怕你?」
她勇敢地迎視他的藍眸,竟意外地發現,他眼睛的顏色又改變了,這回是如寶石般燦爛的鑽藍色。嘖嘖!他眼色之幻化莫測,真令人歎為觀止!
相對的凝視,這回竟是湯瑪上先移開視線。
「咕!」「哥哥」飛到火爐前,很湊巧地停棲在那排石磚上。
綰書為這個巧合失笑,恐懼之心漸褪,好奇之心漸起,她上前一步,輕聲詢問:
「你……你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擁有超能力的?」
湯瑪士回頭,定定看她好一會兒;綰書訝然發現,隨著他的呼吸漸趨沉穩,他眼眸竟也開始變色,由原本的寶藍慢慢沉澱成淡藍色,若不細看,也和西方人的藍眼珠沒啥兩樣。
「你……」她困惑地指著他。「你的眼睛?」
難不成他其實是藍色眼睛,只是本身特有的能力致使眼色改變?
湯瑪土還是盯著她,一瞬也不瞬。
綰書再也不怕他了,她帶著濃濃的好奇和興奮,一步步靠近他。
「告訴我好不好?你是一出生就有超能力嗎?有誰知道?就是因為這力量你才避世荒林?你住這兒多久了?」
湯瑪上收回凝視她的正經目光,又回復初見他時的偷懶輕佻。
「你問完了?」
「還沒呢,不過目前就問這些了,你快告訴我啊!你……」她突然想起了更重要的事:「對了!我一直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
「哦?
「沒有辦法回旅館,我的朋友一定會很擔心,你這幢古堡又沒有電話,能不能讓我發個傳真,報個平安呢?」
困惑在他眼底一閃而過。
「你很擔心你的朋友?」
「當然。難道你不關心你週遭的親朋好友?咦?你的父母呢?他們知道你有超能力嗎?怎麼沒和你一起住?」
「你的問題還真不少。」
「你卻一個也沒回答。」真不夠意思。「說嘛!我實在很好奇,我從未見過有超能力的人耶!」她帶著興奮的表情說。
湯瑪土看似優閒,銳利的雙眼卻始終不離她身上。
「你覺得很有趣、好玩嗎?」
「啊?」綰書愕然。哎呀!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他不喜歡自身的能力,她還這麼大搖大擺地詢問,真是笨蛋了!「冒犯你的地方我道歉,只是我第一次看到超能力者、好奇嘛!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他冷冷一哼。「你倒和多數人的反應不同,見識到我的魔力,他們多半拔腳就跑。」
「你說多半嘛。」綰書樂觀地回應:「意思也就是還是有少部分人接受你啊!」
「很遺憾!少部分人通常當場昏過去。」綰書一僵,開始瞭解到他何以居住古堡,迴避人群了。
「那……那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嗎?」
「回答?」他輕笑。「你為什麼以為我會回答你的問題?憑什麼?」
「憑……」又來了!地說話總是這麼傷人。「你不要老像只刺蝟,忙著攻擊別人好不好?我是好奇問你、關心你……」
「住口!」湯瑪上低喝,突然激動起來。「不要把你那套關懷伎倆用到我身上,我不稀罕,也不需要!」
「你——」綰書瞪大了眼,一時錯愕,連生氣也忘了。
「別以為你用點關心,我就會如你所願地放你走!我告訴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你就永遠都不能離開這幢古堡!」
「你要搞清楚!」綰書脾氣也發了。「是你自個不小心,不想被人知道,你就好好防守秘密嘛!被人發現了才把責任賴到我這個小女人身上,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你的口才倒挺伶俐的,可惜我偏不放你,你能奈我何?」他邪笑地睨著她。」
「你太可惡了!」綰書握緊雙拳,亂罵一通:「簡直下流!卑鄙!無恥!王八蛋!混帳!大混帳!對!對極了!你是惡魔。藏看頭上的尖角,淨做些下流的勾當!」
湯瑪士沒有回話,眸中的藍光隨著她每一句話而愈加條亮,然後角落石磚又開始引爆,停在上頭的「哥哥」驚得沖飛而起。
「咕!」
綰書毫無所懼,或許她是氣極了,依然謾罵不休,一時間,室內充斥著吼聲,爆裂聲及鸚鵡的咕叫聲。
「小主人!」木門猛地被推開,和綰書有過一面之緣的老管家,倉皇地奔進來。『』小主人,鎮定!快鎮定啊!小主人,你忘了,你說過你不會再讓情緒失控的呀……」
老管家的大叫打進湯瑪土昏亂的神智裡,他重重喘著氣:同時,「哥哥」尖叫著直直撞上綰書胸口,幾乎撞擠出她肺裡所有的空氣。
「咳……咳……」她中斷叫囂,一陣猛咳。
「小主人……」老管家擔心地盯著他看。
「我沒事。」湯瑪上擺得手,看向綰書。
「咕!」
「『哥哥。」別吵!」綰書按住它,踏著重重的腳步走向門口,她經過老管家身邊時,咬牙低吼;「你的主人是個不知感恩、狂妄自大的混蛋!」
「碰!」一聲,木門被重重甩上,一塊巖屑落了下來。老管家看著,歎了一口長氣。好在他剛剛還能來得及阻止主人濫用力量,否則恐怕現在秘室早塌了!
在官書忿怒,湯瑪土發洩的同一時間,幾海哩外的旅館裡,正眺望海景的研輔駭然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