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薊先生好強的個性,你絕對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向我提了不只一次,說他絕對不急救。
「你知道,我不是你們的家屬,根本不能作任何決定,所以這個責任才會落到靳先生頭上,你這樣做不是委屈了靳先生嗎?」他煩躁地在客廳裡來回踱步,懊惱自己當初的預感果然成真。
這下該怎麼收拾才好?
「爸從沒跟我說過。」薊芷薔一時無法接受這個訊息,她真的誤會仲騏了嗎?
「說了你會答應嗎?」沈重地歎了口氣,丁培允的眼神帶著寵溺。「芷薔,我一直把你當妹妹,你和薊先生的感情我看得一清二楚,倘若薊先生真向你說了,你不僅不會答應,說不定還會極力阻止,你覺得薊先生會這麼笨嗎?」
她不語,低垂的頭顱說明了她可能的做法。
「芷薔,回去吧!」丁培允在她身旁坐下,苦口婆心地勸道。「姻緣不是那麼容易求得來的,你跟靳先生不是一向處得很好?不可以這麼說散就散,你要真的這麼做了,將來一定會後悔!」
後悔?她早就後悔了。
後悔認識他、後悔嫁給他,更後悔愛上他。看她滿心付出後得到什麼?雖然付出不一定有收穫,但連最起碼的注意都得不到,這樣的婚姻,有存在的必要嗎?
如果一切重新來過,她會選擇將薊氏無條件送給靳仲騏,至少,她現在還可以保有一顆心,安安穩穩地在胸膛裡跳動。
「好不好?回去,芷薔。」丁培允看不到她的眼神,只能像個傻瓜一樣盯著她的發線說道。「我想,靳先生一定很著急,快回去,聽話!」
「我知道了,丁大哥。」知道不等於做到,答案只有她能決定。
「那好。」丁培允放心地笑了。「要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走。」走到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她現在需要的是一個人的安靜生活,不要任何人介入,尤其是靳仲騏;那只會使事情變得更複雜,三角關係是她現在最不需要的情緒和環境。「再見了,丁大哥。」她起身離開丁培允的公寓。
丁培允站在門邊看她走遠,心頭百味雜陳。
還好有他這個證人存在,可以證明靳仲騏的清白,不然這該會是怎樣的一個結局?
「「「
很意外,進辦公室做行程報告的不是詹克勤,而是他的老婆羅怡靜。
一進門,羅怡靜的嘴就沒停過,指著靳仲騏的鼻子聯哩啪啦罵個沒完,吼得靳仲騏是滿臉莫名其妙。
「你慢點激動,好不好?」靳仲騏撫著泛疼的額際,他被轟得耳膜都痛了。「我也在找她,你行行好,能不能告訴我她在哪裡?」
他找薊芷薔找了一個禮拜,可是無從找起。他到過薊志昌的舊居,裡面的老管家說沒見過薊芷薔回去,人,就這麼不見了。$浪 漫 一 生製作$余敏秀旅遊回來,聽他說薊芷薔想結束兩人的婚姻關係,靳家差點沒因此被整個掀了過來;他慶幸目前還能有個安穩的居所,但母親的態度很顯然是打算跟他長期冷戰,而且恐怕得維持到薊芷薔回來為止。
「你有沒有搞錯?!」羅怡靜火爆的性格全被挑起。「跟她進禮堂的是我嗎?她的老公是我嗎?是你耶!靳仲騏,你的老婆失蹤一個禮拜了,你還好意思問我她在哪裡?!」她都快從口裡噴出火來了。
「你不知道嗎?」他瞪她,不相信連她都不知道。
「我要知道才有鬼!」知道還需要殺到他辦公室來嗎?「你到哪裡找過了?」
「她娘家。」他老實回答。經驗告訴他,自首的罪行會輕一些。
「然後呢?」換她瞪他。
「然後?」他愣了下,認真地想了想。「她沒去丁培允那裡。」所以行蹤成謎。
「她朋友呢?你總有認識或見過的吧?」
「沒有。」這絕對是實話。
「你你你……」羅怡靜的眼中冒出火花,熱度幾乎將他烤焦!「你再這麼漫不經心好了,我沒見過有人老公當得比你還easy!」她氣瘋了!
「什麼意思?」他瞇起眼,總算拿正眼看她。
「當芷薔說你們之間疏離得不像夫妻,我還半信半疑,現在我總算瞭解她的意思了!」她想拿顆大石頭砸死他那顆豬腦袋。「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她是怎麼對你,而你,又是怎麼對她?」
怎麼對她?他怔住,發現自己竟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沒想過是不是?」羅怡靜嘲諷地揚起嘴角。「難怪她會離開你!」
「她跟你說了什麼?」有時候,女人和女人之間的交情,好得比夫妻之間還親密;思緒一動,他頓時覺得頗不是滋味。
羅怡靜冷下臉。「她什麼都沒說,我只要看你的態度就一清二楚了。」聰明如她,東拼西湊便能湊出個大概。
「我早就告訴過你,芷薔她只是個女人;對女人而言,愛情就是她生命的全部,可是對你們男人來說,那不過是生命中的一小部分。我一直想問你,為什麼要把辛妮安排在離你最近的地方?!她想學經商方法,隨便一個高級主管都可以教她,犯得著你親自來教嗎?難不成你對她餘情未了?!」羅怡靜越吼越大聲,尖銳地逼問道。
「沒有!」他反射性地否認。「我對她不過是……」
「不過是怎麼樣?」羅怡靜的大眼頓時瞪成牛眼。「你想想芷薔的感覺,好不好?一個女人能承受多少?當她見到老公的舊情人出現在自己面前,還大大方方的帶回家,甚至把人帶到她父親的靈堂,你以為她能怎麼想?!」
「那不是……」他答不出口。他不是她肚裡的蛔蟲,偏偏她又什麼都不說,他怎會知道她心裡在想什麼?「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好,就算我們都誤會你好了,你捫心自問,你為她付出了什麼?」歎了口氣,這呆頭鵝果然什麼都不明白。
「我?」思索半晌,他只有一個答案。「我挽救薊氏免於倒閉之苦……」不知怎地,他答得好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