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森的身子明顯的一僵,藍眸霎時晦澀下來,他清清嗓子,小心的說:「陛下,臣有個不情之請,是否能請陛下先摒退左右。」
維多利亞女王瞇起藍眸,神色不豫的抬起下巴,「哦?你有什麼事情不能當著大家的面說?」
這樁婚事事關一定的顏面與聲譽,實在不適合當著眾人之面討論,韓森恭敬的單膝跪下:「臣請求女王見諒,臣想請示女王之事,並非不能當著大家的面說。」
「是嗎?「維多利亞女王的薄唇漾起了一抹淺笑,但是她的眼中卻有著深沉的不悅。
翔鷹號昨天才靠岸,她就已經聽說韓森和他那個中國女奴的事了;但是她只當是他現在進行中的一段緋聞,無須在意,當然更不至會影響到他和莎伯蕾娜的婚禮。
可是,「心海「居然會掛在那個中國女奴的頸子上!
凡是英國人都知道「心海「!而所有的貴族、上流社會的人士對」心海「更是熟悉,因為那顆近五十克拉的巨大藍鑽,不僅是價值連城,更是稀世珍寶!
而這枚克裡斯家庭幾代以來只傳給長媳的項鏈,會掛在那個中國女奴的身上,豈不表示,韓森對她不僅是認真的,更打算娶她為妻?!
想到這兒,維多利亞女王就怒火中燒。
他打算娶她?那莎伯蕾娜怎麼辦?!
維多利亞女王抿抿薄唇,以冷淡的眼神示意週遭的人退下。韓森說的對,他想悔婚的事確實不能當著眾人的面說。
大殿中的人都退下了,「瑪麗,你先等一下!還有,裡奧也先留下!」她喚住最後一位退出、想關上殿門的總管。
她倔傲的抬起下巴,眼神又冷又硬的看著韓森,「你要我摒退左右,是不是你的這個中國女奴也該退下呢?」
韓森的心一緊,佳媺對這裡人生地不熟又語言不通,如果將她帶離開他,她一定會嚇壞了。
他深吸一氣緩和緊繃的情緒,他恭敬的躬躬身,謹慎的說:「稟報陛下,她聽不懂英文,我想,留下她並無妨。」
「放肆!」維多利亞怒拍把手,用一口正統、優雅的愛丁堡口音吐著:「剛才站在這裡的,有文官有武官有隨扈,就算只是一個端茶倒水的奴個,也比你那個中國女奴高貴!憑什麼他們都該退下,而你的中國女奴卻仍然可以」
維多利亞女王左一句女奴、右一句女奴,聽的韓森又心痛又刺耳,竟顧不得體統急急插話:「她不是女奴,她」
「她怎樣?!」維多利亞女王憤怒的膠視全身因女王的明顯的鄙夷與憤怒而輕顫的佳媺。「瑪麗、裡奧,把這個女人給我帶下去!」
「陛下」韓森情急的往前跨了一步,對今天嚴厲,躁怒的女王感到陌生極了,平日的女王不是這樣的。
「你想抗旨?!」維多利亞女王咬牙切齒的瞠視他。
韓森挫敗的單膝跪下:「臣不敢!只是」
「既然不敢,那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維多利亞女王對他拋出一個和緩的笑容,但刺向佳媺的眼光可找不到一絲和善。「瑪麗、裡奧!」
「是的,陛下!」說著,二人就走向佳媺
韓森緊張的按住佳媺的雙肩,雙眸因焦慮與懇切而更顯銳利、晶亮,他定定的注視著她,希望能借由眼神傳達給她一個信念相信我,求你一定、一定要相信我!
「得罪了,公爵大人!」裡奧冷淡而恭敬的說。
韓森瞪視他們二人一眼,憂慮而不甘願的放開佳媺。
「不,」佳媺在他們二人一左一右鉗制住她的手臂時,驚慌的問他:「他們要做什麼?他們要帶我去那裡?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天啊!」驚惶無助的淚水滾出佳媺圓睜的眼眸,她惶惑不已的大眼試著從韓森線條緊繃的臉上,讀出一絲一毫的訊息。
「他們要做什麼?他們到底要帶我去哪裡?告訴我!求求你,不要這樣嚇我!不要啊」
韓森痛苦的別過臉不敢看佳媺,因為他生怕再看她無助的眼神一眼,他一定會不顧一切的衝上前去抱住她,並且會忍不住用言語安慰她,但是現在真的不是讓她知道他精通中文的好時機。
況且,女王正在氣頭上,而莎伯蕾娜的事情又一定要在今天說清楚,現在的情況實在容不得他感情用事。
他用盡力氣握緊了雙拳,痛苦的覺得自己簡直要被撕裂了。
「我懂了!」她清冷的聲音幽幽緩緩的說,聲音雖輕卻因透著深沉的痛楚而沙啞、殘破。
她停下離去的腳步,透過滿是淚光的雙眼看著他朦朧的身影,心碎的說:「沒想到,經過了昨晚,你還是決定不要我了。身為一個身份卑賤的戰利品,我不能怪你不再要我了,我不怨你,但求永不再見!」
說完,她決絕的撇過臉,轉過身子,認命的跟著瑪麗走,而沒有看到韓森在聽到她的話後,雙眼赤紅、臉孔扭曲,整個人都崩潰了的模樣!
第九章
「咳!」維多利亞女王以一聲輕咳,喚回自佳媺被帶離開後,就一直心不在焉、神色陰霾的韓森。「如果我不是太瞭解你了,你這模樣會讓我以為你想對我不利呢!」
「陛下,您說笑了!」韓森露出一抹苦笑,看著眼前精緻的糕點,卻一點食慾也沒有。
「我不會吃了她的。」維多利亞女王突然說,唇邊的笑裡有著淡淡的嘲諷。
韓森勾勾唇角,這個不經意的小動作,讓他看來更加瀟灑、帥氣,而他眼中濃的化不開的愁雲,更添他成熟男性的魅力。
維多利亞女王看著他,欣賞又再度進駐她的眼神。
「為了一個身份低下的中國女奴和我鬧彆扭,」她吸了一口奶茶,淡淡的問問:「值得嗎?」
「佳媺在我的心中,絕對不是一個身份低下的中國女奴。」
:「哦?她不是一個女奴,那是什麼?」
「在臣的心中,她已經是臣的妻子,我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