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沒說錯。」夏侯星狐疑地盯著娘親。「娘,您實說,您該不會是趁我不在時,私自去孟家下了聘吧?」否則就算兩家私下議了婚,畢竟他和孟小姐間又無正式媒聘,孟家那兩個男子犯得著特地登門興師問罪嗎?
「你這死小子不在,我怎麼同人家下聘去?」說那什麼話?他當孟家是那麼好打發的嗎?他人沒親自前往,又要如何訂親?
「夏侯霜呢?」凌厲視線射向坐在一旁的小妹。雖沒言明,可夏侯星的態度明顯懷疑妹子在此事件中扮演了一角。
急急搖手,夏侯霜澄清:「沒有!我絕對沒有替你去下聘!」
再閃過母親幾鞭,夏侯星又一次追問:「還是您隨便找隻雞鴨貓狗去下聘,然後詛咒您這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優秀兒子患了病,得這麼沖喜的?」
「兔崽子!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夏侯夫人又好氣又好笑,這小子當真異想天開,不想想孟堡主何等身份,她豈會如此行事?
聽兒子愈說愈不像話,夏侯夫人氣不過,手中長鞭直揮過去。
寒月泠眸光一閃,眼看夏侯星往自己身前而來,她換了個坐姿,腳尖微揚。
夏侯星斜眼瞥見,腳步交錯躍過突如其來的攻擊:「月,妳要謀殺親夫啊?」
夏侯夫人瞧得分明,笑得得意:「好!月泠丫頭最乖了,妳就幫娘好好教訓一下這個小兔崽子:娘給妳當靠山,他要是敢回手的話,瞧娘怎麼教訓他!」
寒月泠俏臉緋紅。她之所以出招,只因曾聽婆婆說過,星的武功在年輕一輩中,算得上數一數二,這才有意試探一下,卻不料引來夏侯夫人的誤會。
翻了幾圈來到佳人身邊,伸手將寒月泠抱入懷中,夏侯星一臉委屈。「月真是沒良心呢,我對妳這麼好,妳還助紂為虐。」
「放手!」寒月泠手掌一翻,一招往他肩上擊去,一來想藉此脫離他的掌握;二來卻也是存心想試試夏侯星的功力究竟到什麼程度。
卻見夏侯星依然對她笑得燦爛,對她的攻擊既不閃躲也不反擊。
心下一驚,寒月泠急忙收回攻勢,收勢過猛,險些震傷了自己。
「月,怎麼突然縮手?當心會傷了自己的。」夏侯星心急地追問,就怕她又舊疾復發。
「為何不躲開?」寒月泠無法明白,為什麼夏侯星要對自己包容至此?
夏侯剛取走夫人手中的長鞭,含笑代兒子回答:「夏侯家的男子,絕不會同自己的妻子動手的。」
倚在夫婿身上喘著氣,夏侯夫人追殺得累了,直接撂下話:「反正你給我上孟家堡賠罪去,還有,帶月泠丫頭一道去。」
皺起劍眉,夏侯星覺得事有蹊蹺:「是孟家要求的?」
「是啊!人家就只有這麼個條件。」夏侯夫人讓相公扶回椅上坐好。
他們也知道對方會要月泠去,肯定不懷好意,只怕屆時會讓她難堪,但有兒子在,想必孟家人也不致過於為難才是,更何況,他們家媳婦可沒有哪點不如人的。
夏侯星靜默了下,明知孟家不安好心,他怎捨得讓月去面對?尤其孟家和黃金門交情匪淺,若他們得知月的身份,那……
正當為難之際,帶笑嗓音響起:「需要我幫忙嗎?」
是鬼面華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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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荷香水榭,原本是想教訓夏侯星一頓的,出面的卻是夏侯剛夫妻,礙於兩人的輩份,孟家兩位少爺也不好過份讓他們難堪。
在夏侯剛夫妻拍胸脯的保證下,兩兄弟同意,只要夏侯星帶著未婚妻親自前往孟家堡當面向孟湘萸賠個不是,孟家便將此事化消,也不影響兩家的友好。
「為什麼你堅持要那名女子也到孟家堡呢?看著那兩人成雙成對的,不是更讓湘萸難堪?」離開了荷香水榭,孟書槐疑問二弟的做法。
「我就是要她去。」孟書柏冷冷地笑著。「我要讓夏侯星看個分明,我要他後悔自己的毫無眼光;我也要讓那女子知道,烏鴉妄想飛上枝頭成鳳凰所該受到的對待。」
追查多日,始終查不出寒月泠的出身,孟家兄弟自然認定她不過是個來歷不明的低下女子,要夏侯星帶她一道至孟家堡,就是要讓她明白自己與孟家大小姐間的差距。
孟書槐沉默了下,淡淡地開了口:「欺負一名弱女子,不是我輩該有的行為。更何況,這是孟家和夏侯星之間的事,更不該牽連無辜。」
孟書柏才聽不進去。「打從她跟夏侯星回荷香水榭,她就已經不再無辜了。要不是怕污了咱們的眼,我還想要夏侯星連那個書生一併帶去呢!」
「孟家堡和夏侯府怎麼說在江湖中都略有薄名,當真撕破了臉,對兩家都無好處。」孟書槐皺起眉,不怎麼認同兄弟的做法。
「撕破臉又如何?這可是他們理虧在前。就算日後夏侯星反悔,咱們也不可能再把湘萸嫁給他啊。」孟書柏的心中已想著夏侯星懊悔莫及的情景。
孟書槐神情凝重,沒有回答。
「咱們當然不會再把湘萸許配夏侯星,對吧?那個沒眼光的小子,他敢毀婚,自然得承擔這個後果。」孟書柏尋求著大哥的認同。「別忘了!那女子已是夏侯星的未婚妻了。」哼!想不到夏侯剛夫妻竟如此悖理,竟然認個來歷不明的女子當兒媳。
孟書槐沉吟了會。「其實這倒也未必!倘若夏侯星當真能回頭,那將湘萸嫁給他,也不算委屈了。」
孟書柏不怎麼認同:「大哥,你不是說真的吧?夏侯星這麼羞辱湘萸,你還打算讓湘萸嫁給他?」
孟書槐自有其考量,他分析著:「其實再怎麼說,夏侯星的武功確實不差,家世也和咱們相當,他若是娶了湘萸,也算是天作之合。至於那名女子,既無身份地位,不妨給她個侍妾之位,也可彰顯咱們孟家的大度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