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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什麼,我只是瞧瞧帳冊罷了。」帳目原本該在白天便做好,只是近日事情增多,才會拖到此時。

  夏侯星忍不住佩服:「月,如果你生長在我家,我娘肯定開心死了。那她就可以把事情全丟給你,自己落得清閒了。」有個對數字清楚的兒子,他娘就不用擔心夏侯府會家道中落了,偏偏自己學武還可以,可一面對那些帳冊,腦袋就昏了。

  「怎麼?不肯接管家業,所以才離家出走?」淡淡的調侃,寒月泠隨口說著,畢竟從沒聽過有將家業傳給女兒的。

  夏侯星心頭狂跳,月知道了什麼?「你、你為何這麼說?」心虛!月的話中實在有幾分的實情在內的。

  寒月泠微楞了下。猜中了嗎?

  素來無心、也無機會去過問旁人的一切,但眼前人卻讓人忍不住好奇;夏星談吐不俗,而且學識廣博,簡直就像座寶庫似的,若非長期浸淫,不可能有此涵養。她的真實身份究竟為何?

  沒聽到寒月泠的回答,夏侯星心下更不安:「月?」

  「依妳的見識學問,想必父母也很看重吧!」否則天底下又有什麼樣的父母會讓女兒學這些?

  「你不明白。」夏侯星語帶苦澀。他並非不想盡到為人子的責任,只是排斥不經他同意的聯姻策略。在他的心中,婚姻是一輩子的事,他實不願妥協。

  「凡事順勢而為吧!承擔責任並不表示就一定得受到拘束,與其時刻內心不安,不如坦然面對。逃避,並非唯一的路。」

  寒月泠輕描淡寫,卻句句打入了夏侯星的心裡。

  第二章

  「孟家堡」,堡主為現任的武林盟主,非但武藝高強,為人更是正直豪爽。

  愁眼相對,同聲歎息。孟夫人先開了口:「夏侯府如此行事,未免太瞧不起孟家堡了。」

  「夫人無須多心。更何況,婚姻大事總要兩情相悅,強求又豈能求得來好姻緣?」

  孟夫人望著夫婿。「只是,這事該如何同湘萸開口才好?」自己的女兒她當然最是瞭解,湘萸自幼便讓他們捧在手心疼著,兼之人品出色,向來心高氣傲,她如何承受得起退婚這種屈辱?

  孟堡主沉吟了會道:「坦然告知吧!依湘萸的性子,若瞞著她,日後她必更難以接受。」

  正說著,聽到了廳外傳來一聲叫喚。

  「爹!」美麗少女輕快地撲進大廳,身後跟著名嬌柔的女子和兩名青年。孟湘萸掩不住語氣中的喜悅之情:「爹,聽說夏侯伯伯來了,是不是?」

  「說過幾次了,女孩兒家,別老是這麼輕佻,要是讓人瞧見了,豈不教人笑話?」孟盟主尚未回答,孟夫人已在旁輕斥了聲。

  「嫂子,妳就別怪湘萸了,她只是心頭歡喜。」孟瑛含笑為侄女說話。她是孟盟主雲英未嫁的妹子。

  「是啊!聽說情哥哥來了,什麼都顧不得了。」其中一名青年開口調侃。

  「二哥!」嗔視兄長一眼,孟湘萸含羞帶喜,搖著父親的手:「爹,不是說夏侯伯伯來了嗎?怎麼沒瞧見夏侯大哥?」

  一年前夏侯剛父子前來拜見現任武林盟主,在見識過夏侯星過人的武功後,孟湘萸的一縷情絲便不自禁地系到了他的身上。

  一方面是知道女兒的心事,另一方面也是看重夏侯星的才能,因此前些時候,夏侯夫妻再次來訪時,孟堡主主動提親,想成就一番良緣。

  夏侯剛夫妻自是一口答應,甚至允諾三個月內必然命子前來問名下聘,誰料事與願違,夏侯星竟因此而離家出走。

  孟堡主夫妻對望了眼,雖說坦白,但事到臨頭,仍不知該如何對愛女啟口才好。

  見父母的表情不怎麼對,孟湘萸小心地問著:「夏侯伯伯沒來嗎?還是,出了什麼事嗎?」

  孟堡主吐出口氣,委婉地對女兒說明:「湘萸,關於妳和夏侯賢侄的親事,我和妳夏侯伯伯,決定再從長計議。」

  「為什麼?」孟湘萸一臉錯愕,親事不是已經說定了嗎?三個月的期限已至,難道夏侯伯伯今日不是來下聘的?

  「這……」孟堡主沉吟了會,決定對愛女實言:「湘萸,夏侯賢侄日前離家未回,所以妳夏侯伯伯是特地前來告罪。至於你們二人的親事,就暫緩一緩。」

  聽明白父親的意思,孟湘萸的聲音微微顫抖:「爹的意思,是說、是說夏侯大哥不願和我成親,所以才離家出走,是不是?」

  孟堡主尚未回話,孟家兩兄弟已是臉色大變,同聲質問道:「夏侯星竟敢如此羞辱湘萸?」

  「不許胡說!」孟堡主急忙喝止二子。「湘萸,沒這回事,妳夏侯伯伯是說夏侯賢侄有事尚未辦妥,所以才會延誤了婚期……」

  還沒說完,孟湘萸無法置信地搖著頭:「他居然這樣待我?他怎麼可以這麼做?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我?」

  「湘萸!」見女兒傷心跑走,孟夫人連忙站起來。「我跟去瞧瞧。」

  孟瑛柔美面容上滿是關心。「我也去。」

  兩兄弟對望了眼,他們怎能坐視最心愛的小妹受此委屈?他們非替她討回個公道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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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優美的笛聲在暗夜裡輕幽地響起,透露出的卻是孤寂,夏侯星聽著,心口微泛起酸。月--很寂寞吧?

  「月,今夜別吹笛了。」不想再聽著寒月泠那美妙卻讓人揪心的笛音,夏侯星主動要求。「咱們來下棋吧!」

  近來,二更過後上無心樓,已經成了他的習慣,不自覺地,望向寒月泠的眼光中滲入了疼惜,每回聽著笛聲,夏侯星就忍不住心疼。

  寒月泠肯定很寂寞,否則不會總是在三更半夜吹笛,夏侯星沒留意到,自己對眼前人的關心,已經超過他以往的界限了。

  「妳確定?」清亮嗓音微帶笑意。

  夏侯星眼珠子轉了轉,知道論起棋來,自己確實比不上眼前人,因此也不自找難堪了。他換了話,語氣有些遺憾:「可惜上回酒喝完了,不然咱們就可以來行酒令了;不然邊說些江湖軼事邊喝酒,也別有一番風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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