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有件事情我先講在前頭,給你做是一回事,任你罵又是另一回事,死人妖那三字不准再喊,不然小心你的頭!」凌貝平氣勢驚人地睨向馮涵鏡。
「死人妖?」馮涵鏡一時回不過神地重述。
「我0你爸加X你媽!都叫你不准罵了還罵,欠扁!」拳頭隨著語畢而降臨,讓馮涵鏡頭上又多了一個包。
凌貝平扮女裝時雖然帶有男性氣息,不過至少不會罵髒話,男裝的時候……凶暴度就加倍,粗話亦不離口。
「痛啊,我X你個死人妖!我又沒罵,我只是問你是不是死人妖這三個字嘛!」馮涵鏡抱頭呼痛。
「靠!又叫!我雖然答應跟你做,可是你不能叫我死、人、妖!」凌貝平怒火中燒,又是兩拳送他。
「死人妖!死人妖!你明明就是死人妖,幹嘛死不承認?」馮涵鏡也被打火了,乾脆放嗓開罵。
馮涵鏡幾小時前的色迷心態,和持續幾小時的恐懼感,全在須臾間化為烏有。
「死人妖!」
「我不是人妖!你可以叫我天使,不然,我特許你叫我寶貝!」凌貝平氣得臉紅脖子粗,他喜歡穿女裝有錯嗎?幹嘛叫他死人妖,很難聽耶!
人妖,顧名思義即為人間妖怪,男人喜歡穿女裝、喜歡男人就一定是妖怪嗎?取這種名詞的人,腦袋不知在想什ど。
「寶貝,你哪點像寶貝?」馮涵鏡趁著空檔,戴上全罩式安全帽,以免再遭攻擊。
「我叫凌貝平,小名當然可以叫寶貝!」凌貝平氣勢強硬地響應。
「凌貝平?」這是馮涵鏡第一次聽見他的本名,一副在思考的神情,讓盛怒中的凌貝平緩下情緒。
「好聽吧?這名字是我媽看書取的,我媽說是又寶貝又期望我平安的意思。」提起自己的名字,凌貝平顯得十分驕傲。
「凌貝平,哈哈……那不是病毒嗎?Lindanpin病毒,你這傢伙果然不是東西。」
馮涵鏡的哈哈大笑,再度換來一拳,凌貝平當然沒笨到攻擊安全帽,而是一拳打在馮涵鏡的腹部。
「我去你房間等你,太晚進來就等著睡沙發。」一拳之後,凌貝平像沒事一般揮揮手,逕自找尋馮涵鏡的房間。
開玩笑,大丈夫一言既出,連隱形式飛機都難追,他說會給馮涵鏡上就會給他上,他絕對躺在床上等著他。
當然,踱步而去的凌貝平一點也不知道,此刻的馮涵鏡早就不想碰他了。
接下來的日子,與其說是和平,不如說是暗潮洶湧。
那天馮涵鏡挨揍倒地太久,再加上要收拾嘔吐物,沒來得及回房間,偏偏凌貝平很厲害,竟真的找到他房間還反鎖;他本想主臥室沒得睡至少有客房可以住,誰曉得該死的凌貝平竟然把每一間房間的門都反鎖,害他只好去睡客廳,然後……他就得了重感冒。
馮涵鏡因完全失去聲音,所以死人妖三個字當然說出不了口,也就沒再挨揍,不過,生活裡倒是發生另一件大事。
平常馮涵鏡都是自己出去吃飯,可凌貝平現在的情況,就算躲在家裡都不安全,何況是每天在繁華城市裡換地方吃飯。叫他們自己煮嘛,凌貝平的第一頓馮涵鏡就很不給面子的把白米湯給吐出來。
看清楚了,是白米湯,白色的米,加上勉強可以稱之為湯的熱水,誰能喝得下去?這餐只好叫外送披薩!
難得煮飯但沒人賞臉的凌貝平氣歸氣,依然體諒生病的馮涵鏡,再煮一次……不過這次煮出來的東西,最後卻被他悄悄地倒掉,再默默地打電話叫披薩,因為他沒膽叫馮涵鏡把焦黑的成品吃下去。
第二天,馮涵鏡的病情更加嚴重,不易消化的披薩害他吐了一整天。
這使得凌貝平不敢再煮東西,不過不煮就沒得吃,正當兩人考慮叫外送便當時,救星——陽遙韓駕到,讓兩個完全沒有廚藝天分的男人雙雙膜拜、感激涕零。只差沒高喊吾神萬歲萬歲萬萬歲。
正午時分,陽遙韓忽然出現在馮家門口,有一下沒一下地按著電鈴,吵得差點讓病到無法起身的馮涵鏡爬去開門,也讓原本不想開門的凌貝平,以凶狠至極的態度,左手拿著短劍,右手握著手槍去開門。
只見門外出現一名美少年,凌貝平拿劍的手立即放下,拿槍的手則迅速將槍藏在身後,以免嚇到他。
「有事嗎?」凌貝平扯動僵硬的雙頰,綻出一朵勉強上得了檯面的笑容。
「天使,我找馮涵鏡。」陽遙韓沒化妝依然妍麗的面孔,十分蒼白地出現在門口,他平靜無奇的聲音,和以往活潑的模樣有很大的差距。
他纖瘦單薄的身子,不知是因過冷或緊張而微微發顫,握著皮箱的手猶豫地放鬆後又握緊,經過幾次才將行李放在地上。雖然身子仍不住地顫抖,但他的聲音依然平穩,表情也看不出一絲風浪,令粗線條的凌貝平完全沒察覺他有異狀。
「你怎ど知道我的綽號?」凌貝平訝道。
他倆第一次見面時,凌貝平忙著海扁馮涵鏡,並沒注意到陽遙韓,但眼前這人稱他為天使,他不指望馮涵鏡跟朋友談起他時會稱呼他為天使,叫惡人還算是客氣的,一般來說馮涵鏡絕對是會叫他死人妖,那ど這人是店裡的客人嗎?他怎ど沒印象?
「我姓陽,陽光的陽,陽遙韓。跟馮涵鏡是在風情月債認識的,之前我們有見過一面。」陽遙韓神情依然平和,他大概是第一個看過凌貝平女裝後又看見男裝打扮的他,而不覺得心臟無力的男人。
「馮涵鏡生病了,如果你要找他的話,可能會有困難。」凌貝平陪上笑臉,莫名地,他就是對陽遙韓有好感。
說完,他將門拉開,想以笑臉迎陽遙韓入內。
可惜陽遙韓未察覺他的邀請,頭一點,拉著行李箱就要走。
「好,那我走了。」陽遙韓原本就蒼白的臉變得更加蒼白,拉著大行李箱,轉身就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