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媚冷冷地回道:「暈梯吧!不用理他,不過,趁門還沒關上,先抄掉他的傢伙,免得又傷到你們老闆。」
眾人經她指點,迅速轉頭過去,果見兩把黑星手槍正壓在那人的雙膝下,只露了點影子出來。
在往他的辦公室途中,黎翰洋心存感激的:「這一回,如果沒有你,恐怕小命是不保了。」
對於他的感激,她並不領情。受雇於人,理應為人消災,倘若他今天真的在她面前遭人槍殺,那她塗媚豈不是要歸隱山林拆招牌了?
「這是我的責任。」
簡單的一句責任,便能教她捨生?他真不敢相信,眼前叫這位美艷女子的心底,是存在著怎樣一顆認真的心?
同日下午,一封匿名恐嚇信又靜悄悄地躺在他的桌上,這封信已讓警衛、秘書先行閱覽過了。
哼!這狂徒可真大膽,傷不了他,竟動起他的投資事業來了。竟然揚言炸掉他最新的企劃——開發C區的港灣。這個case可是他費盡心思打通關才核發下來的超大型投資,怎可因猖狂惡徒的一封信而停擺?
他靜靜地斜坐在大沙發中,犀利的眼神直盯大樓外的另一片蔚藍。
「黎先生,怎麼辦?」
港灣的駐守人員憂心忡忡地問他,而這問題他也沒個頭緒。也許是信任吧,他的眼神很自然地投向塗媚。
她一直是他們之中表現得最清閒的人,不是倚在門邊,便是坐在沙發另一端修指甲、搽指甲油或閱讀雜誌。即使他因自身安全與事業受威脅而千頭萬緒、思緒糾結、心頭煩躁之際,她還是一派的自我優閒。
塗媚悶不吭聲,仍是保持著優美的嬌態。
「看我做啥?要炸隨便他去,我只負責你的人身安全,並沒責任連帶保護你的財產。」她嘴裡說得輕鬆,可心底早有盤算,只是這種盤算,卻不是她的主人可以參與的。
她的回答令他失望極了。他還以為她的聰明可以「順便」應用至此,看來他是高估她了。
手中的磨指甲刀每刷過一回,計劃便更完整一些。塗媚最受不了耍心機的惡人,來人有膽派來千軍,她便準備個萬馬壓死他!
第二章
與往常一樣寂靜的夜晚,然而塗媚可不輕鬆,一通通打出的電話,為她招來了不少高手。塗媚輝煌的戰果,可不光靠她一人操盤,她的背後可暗藏著人力超強的陰軍。
此地距離C區開發港灣有好幾十公里的路程,憑她一人如何雙頭跑?她雖然是個個體戶,但古老頭的手下與她的同門卻遍及世界的各個角落;有的是傭兵,有的在特殊部隊工作,也有的是殺手集團的首腦,要兵有兵,要人力也有火力可支援,不過是調兵遣將個幾百名,算是向同門的一個小要求。
在這票大軍中,不乏拆彈高手與偵察探子,稍有風吹草動,先進的高科技偵測儀器便可探知敵人的落腳處。
黎翰洋對於自己的人身安全或可等閒視之,但當敵人要毀的是他斥資百億的心血,他可就率性不起來,也瀟灑不起來了。
夜裡睡也睡不著覺地三五時驅車前往C區視察,心中卻不得不犯嘀咕,他是疲於奔命,但他那個能力超強的女保鑣呢?肯定還蒙在被窩中睡大頭覺咧。一思及此,心中的悶氣大大的提升,不過,這也怪不得她,勞基法裡可沒規定保鑣得二十四小時守在僱主的身邊,且他更沒理由叫一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因日夜顛倒而誤了美容大忌。
坐在車內的他,是要怨也找不到理由,不怨又大對不起自己,矛盾呀!
按下車窗,聽聞海風呼嘯,思及畢生最大的投資案遭小人如此要脅,便心有不甘。
來到目的地,司機阿亮還偷偷地打著呵欠。
「先生,在哪下車?」阿亮回過頭來問主人。
連日來的失眠,讓血絲如結蛛網似的攀布在他的眼珠四周,他望向闃暗的另一端,良久才說道:「在大廈的前面停下來。」
阿亮立即將車開往港灣的另一聚點——黎氏海洋大廈。
聯結的海灣漁村,佔地有十幾萬坪大。而黎氏海洋大廈則是一層高二十七,有供食用的餐廳,有容千人居住的飯店,還有可以了望太平洋的鳥瞰台;在大廈一旁,還附有海洋世界,在這個世界裡,珍養著各種的海底生物。
人因夢想而偉大,而他的願望,也全在此地實現了。在他的理想快要達成之際,他絕不容許任何人動他的王國、他的世界一根寒毛。
大廈有一部分已在營業,只剩東邊一小部分的海洋館尚未完工,華燈在暗夜中閃爍,宛若一座華麗的船,正穩固地航行於大海之中。
到了大廈前,黎翰洋步出車外。
「黎氏海洋綜合世界」斗大的字,在數百支探照燈的投射下,閃閃發光著。
這麼雄偉華麗的世界,怎能輕易毀於惡人手中?這可是他的世界,他夢想中的海洋世界!思及此,握緊的拳頭更是加重它的力道。
※ ※ ※
其實塗媚的精神也沒好他多少,現在的她,可是日用神、夜用腦的二十四小時待命,只為了掌控他的安全與化解他的事業危機。她早已身心俱疲,每每出門總不忘遮遮眼袋,以墨鏡掩飾她熬夜的成果,另外還得常常利用每天只睡一個小時的蕭大美人所使用的一敷滋潤便進去了的SKΠ來讓自己的姿容保持在最佳的狀況。
而她的主人,好似瞧她沒什麼作用似的看扁人,害得她的辯白衝動幾乎脫口而出!還好,還好她的成長過程中,好辯從來沒有安排在訓練課程中,否則豈不破功?
優雅地打個呵欠,卻見他投來異樣的眼光,她老大不開心地反問他:「瞧什麼?
大老闆,沒見過美女打呵欠嗎?」
「……」翰洋真佩服她的幽默,尤其在這節骨眼上。
見他不答,她又追問:「黎先生,你不會是憂心得睡不著覺吧?不然怎麼一臉的疲憊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