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客踉蹌地跌了下來。「你不知道我是××議員嗎?」
議員還這麼下流無恥,真夠丟臉的!
采凝在得知他的身份後,不忘落阱下石一番:「我要上訴監察院彈劾你。」她拿出紙和筆來。「你叫什麼名字?哪一區的議員呀?」
那人脹紅了臉,一句話也吭不出來。
采凝比了個不雅的手勢後才轉身,但後腳跟仍不忘踩他一下,讓他痛得哀叫她才覺得過癮。
正當她打算好好看清「救美者」時,她不由得瞪大了眼——「怎麼又是你?」
漢民也覺得他們真夠冤家路窄的,好事、壞事全教他們碰在一塊。
「我正想離開,卻看見她被欺侮,誰知道你又比我快一步向前搭救。」
「少來了,你腿比我長,怎麼會比我「慢」一步?」
又來了,她的不可理喻真教人後悔救她。
「信不信由你。」在他準備走人之際,她攔住了他的去路:「去哪?」
她不光不可理喻,還很霸道耶。
「我要回家了。」
「回家?拜託,才七點耶,這麼早走?來,我們到那邊坐。」她大方地挽住他的手臂往另一方向走去,口中還說道:「我這受害者可不能對你這個救命恩人忘恩負義的,我要請你喝一杯。」
他婉言推拒:「不了,我不習慣這種環境。」
「少來這套了,走啦。」都進來了還說不習慣?假仙!
在半推半就的情況下,他被強拉到了位子上,而她倒大方地點了兩杯調酒。
「咱們交手了數次,你姓啥、名啥我都還不知道哩。」
他簡單地自我介紹:「我姓卓,卓漢民。」
卓漢民?咦,乖乖!這名字挺耳熟的,好似在哪聽過?還是……暫放下搜尋的動作,她也自我介紹一番:「我叫藍采凝。」
「我知道。」
「你知道?」他的回答很奇怪哦。
漢民知道自己口誤了,趕忙撇清:「沒有,我的意思是……」
「是什麼?難不成停車那一回我有自己報上名?」
他像是找到借口似的,自苦惱中猛然回神:「是的,那一回你有提過。」
「哦,原來如此。」她端起酒杯,淺淺啜了一口再輕輕放下,由眼角瞄見他正在窺探自己。她瞇下眼來,那凶辣的表情又浮了上來。「你為什麼偷瞄我?」
漢民並不避諱她的拆穿,反正這也是事實嘛,他的確是在看她。「我在猜你是從事什麼行業的?」
「結果呢?」他的話題吸引住她,是以采凝卸下凶相,十分感興趣地問道。
他有些靦腆地表示:「我說了你可別生氣哦。」
「儘管說吧。不過我可先警告你,如果猜得太離譜,我還是會生氣的。」
漢民一聽覺得還是噤口比較好。「那就當我沒說過好了。」
采凝瞪了他一眼。「我猜你一定要說我是從事特種行業的女子,對不對?」他乾笑,訝異於她的洞悉人心。
采凝原本打算用鞋踢痛他,可是她並沒有這麼做,而是狡獪地笑道:「過來一點,我有話告訴你……」
他略帶戒心地搖頭。「不,要說這樣說就可以了。」
她極盡撒嬌之能事。「不好啦,這種事……哎呀……」末了還嚶嚀了一聲。
咦——怪噁心的!他趕忙起身。「這裡太吵了,不適合講話。」
她一個乾坤大挪移,人便坐到了他身邊,順勢也拉他坐下。「好啦,我就遷就你嘍。」
剛才她的嗲功已教他極不自在,這回她又這麼「大膽激進」,害得他如坐針氈、坐立難安。
「你真的不是?」
「不是什麼?附耳過來,我要告訴你一件好事。」戲謔的笑爬上了她臉龐。
漢民推拒:「不用了,你的本事我已見識過了,而你的好事就留著自己用吧。」
見他如此怕事,也令采凝打消了玩弄他的興致,改而頻頻勸酒。
「喝吧。」見他跟進,她還在心底竊笑這人不帶種呢。
而他則自認自己是個君子,所以不該看、不該聽的,也絕不好奇。
PUB內微黃的維納斯女神造型燈座懸於半壁之上,散放出來的和諧氣氛令人有著意亂情迷的迷失……刺眼的五彩繽紛霓虹不時轉動於肢體扭動的舞池中,一對對激情男女勁歌熱舞,彷彿忘了世界的存在;叫囂的音樂震耳欲聾地敲擊著人們緊繃的靈魂,挑起每一根受拘的神經。
「這裡真的好吵。」
她反唇相稽:「難不成你還奢望PUB能像咖啡屋那般寧靜嗎?」
他當然明白兩者間的不同,只是——他受夠了。先是欺騙,誘拐他來這,現在他們又個個有軟香圍繞,全忘了身為醫師所該擁有的格調。不過話又說回來,普天之下能像他如此恪守成規、中規中矩行事的又有幾個呢?算了吧,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這已是個時勢所趨的娛樂世界,他也不該再以自己的標準來衡量他人了。
「我想走了。」
「還早嘛,急什麼?」今天她公休,又正巧有個伴,怎肯輕易放他走?為了拉回他的去意,只得另尋去處吸引他。「要不咱們離開這,到山上去了。」
上山不啻是個好主意,但是山上之狼也不少:而他們兩人什麼關係也不是,他實在毋須擔負起護花之責。
「太晚上山不好啦,我想回去了。」
「那不上山,我們去看海嘍。」
看海也是不錯啦,但他們兩人之間又無「情調」的因子。
「不了,真的很晚了,你也該回去了。」
他想盡法子只為了擺脫她,誰知采凝這回可生氣了:「你當你什麼人啊?我藍大小姐可不是一般追凱族的閒女,我是看得起你才願意捨身相陪的耶!」
見她氣紅了臉,他竟升起一股愧疚的自責感:「你別生氣,我奉陪到底便是了。」
采凝這才破涕為笑。「你還不算太木頭嘛。」
她這一說卻令他頗有受騙之感,但後悔已來不及了。
招來侍者結帳後,兩人便悄悄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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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駕駛者是你,方向盤也是在你手中,幹嘛問我去哪?」一上車他即詢問她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