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石破驚天的暴吼,他用力將雪雩往外一推。
「啊!」一個踉蹌,站不穩的雪雩直直摔到地上。
「雪雩!」渡宇閃電般奔過來,心痛如絞地抱起她。
「對不起,對不起!你……有沒有受傷?」
「不要趕我走,求求你!不要再趕我走……」雪雩緊攀住他的臂膀,淒楚哀痛地低泣:
「正如你永遠將我的性命擺在第一位,比自己還重要。我亦無法失去你呀!你不明白你對我而言有多重要……不管是生是死,我都要和你緊緊相隨,絕不獨活。」
「雪雩!雪雩……」她的每一句告白都狠狠地撼動他的心,直達心湖深處最隱密、最剛硬的角落……心弦戰慄。
「傻女孩,我不配擁有你啊。」渡宇死命地抱住她,密不可分地緊摟著,似乎要將纖細的她嵌入自己體內般。
「對我而言,你是如此清靈脫俗,精緻完美,有如化蓮仙子般璀璨動人,我配不上你……我如此地惡名昭彰,你別忘了……全皇宮的人都認為是我害死彥宇的未婚妻……如果你還有一點警覺性,就該離我離得遠遠地……下山去找人治好你……當作從來不認識我這個人……」
「不,」雪雩點住他的唇,堅決地道:
「不准你再說一句這樣的話,更不准你再趕我走。我說過我絕不相信你會對自己弟弟的未婚妻或對任何女孩做那種事,我相信你,渡宇。」
「你……」如果自己現在不是毒發全身,怕會害了她,渡宇真想好好地按住她,狂吻她!她竟如此相信自己……事情發生後,她是第一個毫無保留相信他的人。
「雪雩……傻丫頭……」不顧眼前越來越強烈的幻像,他掙扎地想站起來。不! 他不甘心就此倒下,他要守護她,捍衛她一生。
「渡宇,」雪雩緊緊扶著他,「你別勉強,先坐下來休息一下。」
雪雩讓臉色灰敗的渡宇靠著石壁休息,擔憂地問:
「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望著她盛滿憂愁的小臉與淚汪汪的瞳眸,渡宇勉強擠出一個微笑。
「別擔心……目前還好。我已把毒針逼出來了,也自封重要穴道不讓毒液擴散。別哭,」他心痛地輕吻掉雪雩豆大的淚珠,「我會沒事的,我還要保護你一輩子。」
雪雩捧住他的手,緊貼在自己粉頰上,任淚水滾滾而下:
「夏珞茵真是太狠毒了,如果我沒看錯,這毒針叫紫電幻影針。中毒者若內力不夠深厚,必當場斃命;就算自封要穴,也拖不了多少時辰,中毒者會氣脈逆流,五臟潰爛,甚至……自殘而亡……為什麼?夏珞茵為何要對你下這毒手?她到底和你有什麼血海深仇?」
渡宇歎了口氣:
「她一直以為我侵犯過她姊姊……夏珞馨,迫得夏珞馨投江自盡。所以,她恨我,我並不意外,也許她一直想替她姊姊報仇吧。」
但令渡宇驚訝的是……夏珞茵手段竟如此凶殘嗜血?下手如此毒辣?還有,出身名門,十五歲就被送入宮中的她怎會有這種邪門暗器?
「不,我覺得事情並不只是她要代姊復仇那麼簡單。」雪雩搖搖頭,深思著。很奇怪,夏珞茵這個人給她的感覺一直很詭異,尤其是她所居的紫築宮,三更半夜那奇怪的哭聲,真的是鬧鬼嗎?
還是……?
一瞬間,雪雩腦中似乎閃過什麼……整件事太玄疑了,她一定要再找機會潛入紫築宮,查明真相。
「對了,」渡宇問:「當御林軍包圍住我們時,你是如何衝過來的,我不知你會武功。」
「不,我不會,」雪雩搖頭道:
「我的師父是中原的江湖異人--仙鶴神姑俏夜叉。擁有一身絕學,兩個師姊:谷湘語和洛翦寒也深得她的真傳,但我自小因體質關係不能習武,師父只讓我學輕功,至於迷魂大法……就是我用來擊退御林軍的,是無意中練成的。當我潛在的力量被逼到某一極限,便可運用目光傷人,卻交代我不能常用迷魂大法,因它所耗的真氣太大了,每次運用完,我總是疲憊不堪。」
「我瞭解。」渡宇心疼地將柔弱無骨的她摟在懷中。
「我也不贊成你使用迷魂大法,你的身體會吃不消的。尤其你本身就有寒毒的宿疾,再耗用真氣更是雪上加霜,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竭盡最後一口氣來保護你,絕不讓你受到任何的傷害。」
雪雩緊緊地依偎在他寬闊的懷中,任那陽剛粗獷的男性氣息包圍自己,一股前所未有的安全與溫暖緩緩地升上來,這是天底下她最眷戀的角落,她只想永遠地棲息下去。
在未下仙鶴山之前,雖然飽受寒毒的折磨,但她從不在意自己到底還有多少日子。自己的性命何時會消失……所以她才會毫不猶豫地來千鷲島當聖女……但……渡宇出現了,她無法漠視他給她的強烈震撼,彷彿全身每一絲情悸都因他而活躍甦醒,她好想永遠守著他,永遠待在他身邊,做個被他溺愛的女人,也把自己熾熱堅定的愛,完完整整地獻給他。
既然命運讓她遇見他,就請上蒼對他們仁慈一些吧。讓她可以多愛他一點,多為他付出一些,多給他們一些廝守的光陰。
雪雩緊抱住渡宇,不願再去想任何的問題,不想,他們身上的毒,還有她的寒毒,她只想好好地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只要曾經真愛過,便是永恆!
「嗯……」渡宇痛苦的低哼聲驚動了她。
「渡宇,你怎麼了?」雪雩大驚失色。
「我沒事……」不想讓她擔心,渡宇拚命漠視身體那有如火燒般的痛苦。
「躺下來,你先休息一下。」雪雩扶著他躺在地上,突然,她倒抽一口氣。
「啊!」雪雩摀住胸口,面色開始發白。
「雪雩,」顧不得自己的痛楚,渡宇驚駭地抓住她。
「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