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姑?」翦寒疑惑地望著她,「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秋憶雨回過神來,微微一笑道:
「你是我師妹——俏夜叉的徒弟,我照顧你是應該的。瞧你,氣色總算好多了。」她愛憐地摸摸翦寒的臉頰道:
「一個月前,我剛由水底將你救起來時,你的樣子真是嚇壞我了,渾身冰冷,氣息一片混亂,最糟的是你身中玄瑤宮的玄冰掌,氣血翻騰,脈象大亂。我這師姊的徒弟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竟連這麼歹毒的招數也使得出來。哼,沒關係,玄瑤宮那些小伎倆在我秋憶雨面前也不過是彫蟲小技。」
翦寒身中舒思萸的玄冰掌而落水後,很幸運地,她落水的地方很接近神泉島,海浪將她衝上岸,被住在岸邊的秋憶雨所救。
「謝謝師姑救命之恩,如果不是師姑,我早就葬身海底了。」翦寒親熱地挽起秋憶雨的手,她好喜歡待在師姑身邊的感覺。
「師姑,小時候,師父就曾告訴過我和湘語姊、雪雩;她的師父是曠世奇才、武功飛天遁地、下毒神鬼莫測、醫術卻足以令人起死回生的冷面華佗——『沖虛老人』。沖虛老人一生總共收了四個弟子:俏夜叉西門紫璃,拂雲手秋憶雨,百變毒女歐陽瑤和唯一的男弟子——玉面毒王洛隱塵。」
「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師父仙逝也有好多年了。」秋憶雨瞇起美麗的杏眼,整個人陷入回憶中。
「那時,師父收了我們四個弟子,在華佗山上接受他的訓練。歐陽瑤專攻暗器和易容,行事又毒辣,一看人不順眼便要下毒,所以江湖人稱她為『百變毒女』。而西門紫璃是我們這四個中年齡最小,鬼點子也最多的,但她天生見不得光,只能在夜間活動,所以外號叫『俏夜叉』。
「至於洛隱塵,因他年輕時面如冠玉,玉樹臨風,而且下毒解毒的技巧已出神入化,是除了師父外,唯一制住歐陽瑤的人,所以他的封號便是『玉面毒王』。而我……若說洛隱塵是用毒高手;那我秋憶雨是解毒聖手。天底下還沒有我解不了的毒,因我慣用拂雲塵當武器,所以江湖人便稱我為『拂雲手』秋憶雨。」
「師姑,我記得師父曾說過——你和洛師伯是夫妻嘛。」
「師父說,當年,你和歐陽瑤都對洛隱塵青睞有加。但洛師伯喜歡的人一直是你;不過歐陽瑤生性激烈,對洛師伯勢在必得。所以,你和洛前輩成婚後,她便憤而離開華佗山。幾年後,聽說她在車月國境內的山中自創玄瑤宮,她終生不嫁,收了兩個弟子,就是歐陽海翼和歐陽海靈。」
「沒錯,我是曾和洛隱塵拜堂成婚。名義上,他是我的丈夫;但……我才不承認我有這麼糊塗混帳的夫君!」秋憶雨美麗的櫻唇一撇,冷冷地道:
「因他做了一件我永遠無法原諒的錯事……我和他都是車月國的子民,他還是車月國的國師。十八年前,車月國國內大亂,叛軍四起,洛隱塵冒死衝入皇宮救出皇上和皇后後,又受皇上所托,幫皇室保管傳國玉珮。為避開爭奪,他帶著我和甫出生的小女兒避到這神泉島上來。」
「身為國家子民,為國做事是應該的。」秋憶雨繼續道:「但,我恨他的是……在一次遭受追殺中,他竟為保護傳國玉珮而害我們的小女兒落入惡人手中,從此不知去向。十八年來是生是死也不知道……我們歷經千辛萬苦才逃到這神泉島,但失女之痛是多大的痛苦!我絕不會原諒他!所以,一到神泉島後,他住島的東邊,我住西邊,十八年來,我根本不理他。」
秋憶雨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又道:
「在前一陣子,他聽說車月國的皇太子出來尋找傳國玉珮,他便立刻出島。要去與皇太子會合,我不知道他出島後又遇到什麼事,有一天,他又傷痕纍纍地回來,身上全是玄瑤宮的暗器。他還被強灌入化骨水,還是我好心救他的。
「歐陽瑤死後,她這些徒子徒孫真是不成材,越來越不像話。」秋憶雨秀眉緊鎖道:
「歐陽瑤雖個性偏激,脾氣孤傲,但她成立玄瑤宮的目的只是為了潛心研究她的毒器和易容術;可不是為了奪取車月國的政權。想不到她的後代子孫如此不肖,歐陽海靈知道傳國玉珮還在洛隱塵身上,所以才會一路追殺洛隱塵,並強灌他化骨水。
「他負傷回來後,我幫他解了化骨水的毒。但我仍懶得理他,讓他一人住在島東的道觀。以他的內功,很快就可將身體調養好的。」
「洛師伯現在在神泉島上的東邊!」翦寒一聽很興奮。
「師姑,我可不可以去看看他老人家?在中原時,我曾見過洛師伯,他交給我一奇怪的東西,我到現在仍不明白那是什麼用意。」
翦寒倒是很擔心洛師伯目前的情形,那次被歐陽海靈追殺後,洛師伯突然失蹤了。一直沒有他的消息,直到傲雲接到飛鏢傳書,才知道他人在神泉島。
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翦寒卻覺得洛師伯身上有股奇異的力量,讓她很想去關心他、親近他,一如她待在秋憶雨身邊時,便會有一股信賴、安心的感覺。
「去看那老頭?」秋憶雨秀眉一皺:
「那老頭有什麼好看的?而且你身體尚未復原。」
「我已好得差不多了,師姑,」翦寒向她撒嬌,「我真的很關心洛師伯,請你帶我去看看他吧。」
「這……好吧。」秋憶雨終於道:
「反正你老是待在屋裡也怕悶壞,我們出去走走也好。來,你先把這碗藥喝下去。」
翦寒乖乖地喝下藥後,秋憶雨又檢測她的脈息,欣慰地道:
「不錯,已正常多了。你的內功很奇怪,這種內功好像……翦寒,難道你練過車月國皇室獨創的孤星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