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飯廳,她已煮好菜;他立即招她過來。
「坐,不要忙了,先吃飯。」他今天莫名地覺得自己似乎太虛偽了,雖如往常沒有兩樣,但就是心裡不舒坦。
他以為她不問即表示她尚不知這個小道消息,他已派人封掉這個消息,他不希望留下話柄,可是雙方家長皆有所聞,還開心兩人有進展了。
「你有沒有……」
「有什麼?」
他原本想問她知不知道他和凌訪玥的事,可是話到嘴邊又硬生生地吞回去。
「沒……沒什麼,吃飯吧!」
他的支吾其辭令她更深信他們之間一定有事,可是她又不敢向他證實,一頓飯下來兩人各懷心思,也不像往常熱絡。
「阿威,這個禮拜我要回南部一趟。」她怯怯提出。
「好啊!」他也同意她離開一陣子。他得先撫平這件新聞,否則若傳入她的耳中,事情豈不棘手。
晚上他仍愛過她,不過今晚他真的是不平常了。
※ ※ ※
「阿威,你和訪玥已談妥了嗎?」戴忠全一看到報上消息可開心了。這棵鐵樹終於也開花了,還知道讓媒體發佈這個消息;雖然他不是第一個知道的人,可是還是很開心!
「什麼談妥?我們不過是去吃個飯就被渲染成這樣。」他心情已不悅,現在父親又來插花,使他的情緒更惡劣。
「別瞞我了,人家訪玥已承認了。」
「承認什麼?」他不明白凌訪玥到底有什麼好承認的。
「她說你對她有好感,還說你告訴她,她在你心中已是超過標準範圍了。」戴忠全將凌訪玥說的話一五一十傳達。
「沒錯,我是這麼說過,不過這並不代表什麼呀!」他承認他對她說過,可是這能代表什麼?他這回可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既然有說,那就沒有錯了,還辯解什麼?人家女孩子多大方,一口承認,哪像你?」戴父一方面開心他也承認對凌訪玥的印象不錯,一方面也不高興他一個大男人還不敢說真話,還強辯。
他這下子可是有口難辯了。
※ ※ ※
劉艷雪一回老家,劉母最開心了。女兒難得回來一趟,如今回來可得叫她多住幾天,不然也不知她何時才會再回來一趟。
「阿雪,明天叔公……對了,阿水嬸你還記得她嗎?她的表親的孫子,留過洋的,今年三十四歲,配你三十剛剛好。媽已事先替你看過了,人長得可是一表人才,現在回來這裡服務,以後你給嫁他,不僅住得近,也可以常回家來,媽也能常常看得到你。」劉母一頭熱地直說,令劉艷雪招架不住。
「媽,我剛回來,人很累,您讓我休息一會吧!」她為了這一趟回來,帶著大包小包的禮物,怕母親誤會,又搭公車回來,人實在累翻了,而母親一見她回來又是興奮得一直講個不停,實在令她身心疲乏。
「也好,那你先去休息吧!」其母也覺得自己似乎講太多了。女兒這麼老遠回來,人也累了,她還直嘮叨,真是的。
她上了二樓。
他們父母及一姊一弟,一家五口一直是住在租來的房子。大姊老早嫁人了,生活只勉強自己的家庭所需,根本沒有多餘的錢供給娘家;而弟弟還在就學,她為了上進,也在半工半讀、省吃儉用下寄錢回去供弟弟求學,這些她一個苦字也沒說過。
可是自從她畢了業,戴威不願她出外工作,又知她家裡需要用錢,將戴忠全給他的零用錢撥了三分之二讓她寄回補貼家用;現在他已掌權了,自然也給了她的家庭更多的經援,讓她家的經濟情況得以改善,一次十萬、八萬不等,十年來也使劉家有了自己的房子,劉家夫婦倆做做小生意,生活倒也愜意,這一切全拜他所賜,否則她家哪能在短短幾年有那麼大的改善?她也是感激他為她所做的一切。
她和衣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著了,今天她真的太累了。
她家是買成屋,三樓的透天厝。爸媽做市場的生意;弟弟劉毅禎則在附近工廠當技術師,一個月也有五、六萬塊的薪水,有個叫溫沛玫的女友,是他的國中同班同學;劉艷雪是認得她的,人是不漂亮,倒是很純真。她弟弟在外求學,溫沛玫每個禮拜去替他整理房子、做做菜,四年不曾中斷。溫沛玫只是個高職生,論長相差了點,講學歷又少了些,其實她弟弟也許會變心,可是他忠於原味,兩人由國中時代相識、高中時代交往,至今也有八、九年的時間了。雙方家長早在催了,只是溫沛玫總認為他還年輕,不該這麼早被婚姻所桎梏。
不過事情似乎有點脫軌了,溫沛玫已懷有身孕,這下子更耽擱不得,所以她這一趟回來,有一半也是為了參加他們的婚禮,畢竟她是他二姊。
她的房間仍不變,因為她尚未嫁人,還算是這個家的一份子。戴威不曾來過她家,雖然房子尾款是他付的;畢竟他們沒有公開,她也不要求他與她一同出席家庭的聚會。
家裡雖然為了弟弟的婚禮已忙得昏頭轉向,但她知道媽媽更想趁此機會替她相門好親事,好能雙喜臨門。
※ ※ ※
她一覺醒來已近午後三點。梳洗一番才下樓,紅紅的「囍」字看在她的眼裡真是刺目。她想,她同戴威也許沒有緣分同看囍字了。
大姊、大姊夫及侄子全回來了。她大姊十六歲就嫁給姊夫,如今孩子已十八歲,而她還孑然一身。此時她心中泛起一個念頭,她不能擁有他,可是她渴望能有他的孩子;有了孩子,她可以什麼都不要。她害怕哪天她老了,她將落得一無所有的境地……
當喜宴結束後,她沒有多作停留;她怕那股新生的勇氣會消褪掉,她沒有通知戴威即提前回來了。
她去情趣商店買了性感內衣,在路上看見他和一名女子一同走入一家咖啡店,她沒有跟蹤的勇氣,她也不是那種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