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我始終站在反對的立場。」
「我林月葵因你的一臂之力而有今日,我不會忘本的,不過也不至於有什麼以身相許的念頭,而且這也是你拿人報酬、我收人利益,說到底我是不欠你,而你也不欠我的,我有我自己的感情支配力,我不會笨到來不及抽身的。」她也希望自己真能如此做到。
自然他們這一席話並未過嘴,曾元漢也不知洪培利已將話說在前頭。
「今天怎樣?」
「很好,動了厲害點。」
「我去接你出來。」
「不用了,還早。」離預產期只剩半個月,他追得很緊,怕她一個人在平屋來不及出來即生產。
「算了,問你也沒用,我去接你。」他也沒經過她同意立刻驅車前來平屋接她,她怕臉色差了點,所以上了點唇色。
「今天很不同。」
「怎麼個不同?」她一上他的TAURUS旗鑒金貂王SHO後便問他,其實心中也是期待得很,不然哪會特意點上唇色?女為悅己者容嘛!
「有色彩。」
「不好嗎?」
「好看。」
「真的?」林月葵就等他這句話。
「真的!」曾元漢也是由衷地讚美。
他這才發現,以往迷戀溫雪莉的嫵媚動人,將她視為美之女神來崇拜,她反而不會想認真地去懂他,我行我素、朋友一票一票來來去去,而他只有站牆角冷眼旁觀的份。他出色的外表、傲人的成就,理所當然成了她的護花使者,她高興時好好愛他一次,不開心時捶他出氣,一個脾氣反覆無常的曠世美女。他迷戀過她,可是現在眼前的這個女人,令他有如走出一個鎖閉的空間似的可以好好地透一口氣。
他對她的情愫他不是不知,他有意讓它滋長、讓它擴張,他相信自己絕對可以控制局面的,可是他又有點猶豫,曾母曾經告訴他——「雪莉來過,她要我幫幫她,你的意見怎樣?」曾母很開放,兒子只有一個,她沒權利去支控他,她生他養他只是義務,所以她不會仗著自己是母親的身份而去支配他。他是自由的。
「她回來多久了?」
「個把月了。」
「她根本不重視我,回來也沒說什麼,她當我什麼?」曾元漢想過給她機會,可是一隻驕傲過人的孔雀,它是不會回頭的,即使回頭也只是輕蔑瞧一瞧週遭的人,她只會關心自己是否少了哪片美麗的羽毛。
「你考慮清楚,她的力量也不小。」
「放心,她死咬我不放,我也不會給她太好過。」
「又是一場男女紛爭了。「「至少不是玫瑰戰爭就行了。」
「還有心情打哈哈?」
「嘿,反正不管她了。」
「你先住在這,萬一你即將臨盆,我也好照應。」曾元漢送林月葵到公寓,安頓好她。
「平屋呢?」住了一段時日的平屋,突然轉到這樣的環境,還真有點怪怪的。
「我會讓培利處理掉,你不用擔心。」
「就是他我才擔心。」
「他向你開口了?」
「你也知道?」
「他這個人藏不住話,又是多年好友了。現在雙鞍配一馬,各憑本事了。」他這人反而不會因爭風吃醋而見色忘友,林月葵滿欣賞他公平競爭的觀念。
「你們感情好嗎?」
「自小到大,你說好不好?」
「不一定。」
「怎麼說?」
「人心隔肚皮,不到終尾是看不出來的。」
「也許是吧!」
她也終於進入曾元漢的房子。
曾元漢為了防溫雪莉,門鎖、電話全換掉,他們很熟悉,故溫雪莉出入他的房子如同走自家的廚房般,這一回他這麼做,可見他真是鐵了心了。
「培利,聽說她住進去了。」溫雪莉一大早,氣沖沖的。她一向認為無論他們鬧得再凶,他也一定會低頭認輸,這一回她栽了個大跟頭,他竟敢甩她,不僅如此,還讓他的合作人——借腹生子的女人進入他們的愛巢,太可惡了!
「你消息滿靈通的嘛!」
「培利,你明明說要幫我的。」
「雪莉,感情的事誰也幫不上忙的。」
「他們談感情了?」
「我不知道,反正他不再是溫雪莉的另一半,而月葵也不再是單單一場交易的契約人了,他們不再只是主雇關係,你懂嗎?」洪培利也認清這一點。元漢肯放下的人,一定是讓他徹底地死心,不然他這人跟牛一樣,執著得很。
「不,這種事不會發生的,曾元漢仍是我溫雪莉的人!」溫雪莉無法相信台灣版的白鳥麗子會出現這種敗筆。
「雪莉,唯今之計,就靠你好好去拉回他的心,不是沒機會的,只是你肯不肯做,youknow?」
「求他?」
「看你怎麼做了。」
「你出了難題給我。」
「我不是出難題,而是你自己,這回是你自己把元漢推給她的機會。」
「借腹生子?」
「純屬個人行為,與此是兩碼事,不該混為一談。」
「你也這麼認為嗎?」溫雪莉狐疑地看著洪培利,彷彿看透他也中意林月葵似的。
「怎麼?我有什麼不同嗎?」
「NO。」
她美麗的面孔之下,小腦袋瓜裝滿的只是單單純純的「我很美麗動人」,其它什麼城府心機,她是一概不知。洪培利忍不住取笑自己對她的高估。溫雪莉是「波大無腦、明艷動人」的標準典型。
「既然沒有,雪莉大小姐,可不可以請你先回去,我還要做事,還是你也讓我開始計時收費?」
「你哦!連我的錢也想賺。」
「像你這種一來就一、兩個鐘頭的客人,不賺才是傻瓜。」
「你嫌我多嘴?」
「不敢。如玉,送客。」洪培利喊著助理。他明白她的人,偶爾開開玩笑無傷大雅,可是她若心情變天,他可要吃她一記轟天雷,趁她仍算正常狀態下趕緊送客出門,以免下一秒她又刮颱風、下大雨。
「好吧!我先走,有事我會call你。」
「大小姐,千萬、千萬別call我,拜託你高抬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