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二小姐,難不成女人就愛壞男人嗎?」說話的人一臉流里流氣,小癟三的樣,一口黃板牙直直朝寧采白嫩的臉頰貼過去,害她左閃右躲,粉瞳兒漲得通虹,「那麼既然是姐妹,你心底喜歡的該是同季風揚般狂佞、邪氣、壞胚的男人吧!請容在下自我引薦,論起壞,這餘杭沒第二個比得上我,只要你認識我之後,」他口水直流,「我保證寧二小姐一定會滿意的。」
「滿意,當然滿意!」接話的是笑嘻喀走近兩人的雲逍遙,他將那小癟三推入雞籠裡,緊緊扣上鎖,拍拍一手雞毛,「最近這幾隻老母雞總拗著性子不肯下蛋,許是春心大發,請閣下多與它們結識、結識,保證滿意。」
小癟三瞪大眼睛,與雞籠裡一堆驚惶老母雞一樣又叫又眺,雲逍遙亢耳未聞,拉起寧采的手轉回屋裡。
寧采酡紅著勝,乖乖跟著他走,心裡甜滋滋的。
從屋裡走出的寧托憲在門口掛上暫停營業牌子,井緊緊關上們,暫時阻隔了雞場外那些好奇的眼神。
「雲逍遙!」出聲的是寧筠,她向來對誰都不買賬,即使是雲行止在眼前也直呼其名,她皺起眉頭,「這麼多天了,官府那兒還是沒有我大姐的消息嗎?」
」沒有。」雲道遙搖頭,「縣衙已加派人手正四處搜尋,雖陸續接鞍被季風插劫掠財物與牲口的消息,但至今還漢掌握他們究竟在哪裡的線索。」他歎口氣,「那季風揚是個心思縝密的人,要捉他不容易。」
「我可憐的女兒呀!」寧托憲肩頭抽動,孩子似的啜泣起來,大丫頭雖然平日對他凶了點、蠻了點、惡了點,但……她是孝順的!」老天沒眼,這麼乖的女孩兒,怎會、怎會遇上這種事情?」
「逍遙哥!」寧馨開了口,「到現在縣衙還是用通緝字眼來尋找大姐嗎?他們……」她歎氣,「還是認定我大姐和那個季風揚是共犯?兩人有所勾結?」
雖然他們也不知情形為何,卻相信寧寧是無辜的。
「沒法子!」雲逍遙搖搖頭,語氣有著遺憾,」當夜寧大小姐迷昏獄卒,放那惡徒出大牢,這會兒他們也害怕惹上守監不力的罪名,自然得將一切罪過推到她身上。」
「別人誤會不打緊,重要的是你大哥。」寧采軟軟出聲,她向來不多話,一開口便細聲細氣的,與寧寧截然不同,她認真的睇著雲逍遙,「他相信她是無辜的嗎?他會去救她嗎?」
雲逍遙重新綻出笑,「他很肯定她絕對是在生氣中未經思考胡亂故人,不過他不認為寧姑娘會自願跟著季風揚走。這些日子他四處奔波,每天都到很晚才回來,你們放心,我大哥一定會想辦法救寧姑娘的。」
「雲少爺!」小盧突然開口,「你那瘋狗似的表妹呢?怎地這幾日這麼安靜?」
「芙蓉回京城了。」雲逍遙道,「其實她不壞,只是霸道了點,她和我大哥的事全是她一相情願、一意執拗,之前大哥縱容著她,但這捨兒,他真正喜歡的姑娘已經出現,就和她把話攤明說白了。」
「沒想到雲大哥對我大姐倒是情有獨鍾。」寧馨面露神往,希望將來也能有個真心愛她的男人出現。
「別說你們沒想到,我才是真正沒料到那浪子竟有為女人煩心的一天。」大哥近日為寧寧的事操煩,失卻平日慵懶無所謂的模樣,才讓他明白,這寧大小姐在大哥心中有多麼重要。
「希望老天幫忙,」斂起神色,雲逍遙誠意祝禱,「讓他們這對有情人早日重逢,更要保佑寧大小姐平安無事!」
馬車較轎行了幾日,顛得寧寧頭昏眼花,她根本不知道季風揚到底要把她帶到哪裡,只知愈來愈險峻的山路在她面前展開。
看著眼前陌生的景色,寧寧面色發白,季風揚行事詭譎多變,這樣雲行止還有可能迫上來嗎』
」咱們……」掀開馬車的簾子,她訥訥問自,「究竟要上哪兒去?」
她原沒指望季風楊會理她,卻沒想到駕車的他竟然爽快回答。
「西南之域,西江上游,這地方你可習聽說過?」
寧寧一臉茫然,活到十八歲,她惟一待過的地方只有餘杭,若非這幾日跟著季風揚四處奔狡,她壓根不知外頭如此廣闊。
見她老實搖頭,季風插不在意地笑笑,「要知道天下之大,甚至連國度也不僅只咱們大唐帝國。」
「你是說……」她一臉困擾,「除了在咱們京城裡的那個皇帝老子外,這世上還有別的皇帝?」
他朗笑,「丫頭,你這想法倒似極『夜郎自大』的故事,漢朝時期,西南夷君長以夜郎最大,後來漢王振使臣到滇國,途中台見夜郎王,孤陋寡聞的夜郎王竟當面提問:『漢與我孰大?』惹得漢使捧腹大笑。」
寧寧紅了臉,不敢再多問。
「小姑娘,我要帶你去的地方非常僻遠,地處雲嶺之南,那地方咱們中原人總稱它為蠻荒不毛之地,許多人曾聞而驚、行而畏,事實上,它有著遇異於咱們的異族民情,山光水色至為迷人,是塊難得的世外寶地。」
她心頭一涼,「這麼說來,別說雲行止,誰、誰也尋不來的。」
「別人或許尋不來,但雲捕頭不同。」季風插冷笑,「就我對他的瞭解,他不會令你失望的,這一路上,我故意留了線索,以他的聰明和耐力,尋來該是遲早的事。」
「你刻意誘他來,」她不解,「為什麼?」
「他是個難得的對手,當今之世,他可能是惟一一個能和我抗衡的敵人,我實在很好奇,」他面無表情,「手刃大唐第一神捕會是什麼感覺?更想知道,當那大鬍子像只耗子似的被我困入陷阱時,腔上會是什麼表情。」
寧寧環住微顫身子,總算明白季風揚的意圖,她不是他的目標,他要的是雲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