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玩了,玄思,」菱菱頹坐池畔環抱雙臂哭得抽抽噎噎,「真的不玩了!你到底在哪裡?」
「如果在下一條爛命能換來姑娘一池淚水,真是死不足惜!」
菱菱輕嚀一聲,轉身投入身後那個熟悉的壞男人懷中,這傢伙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由別的地方上岸躲在她後面,雖在他懷裡,她的身子猶然止不住寒意,她嗅著他熟悉的氣味定下心神,這一刻她才知道,方纔她有多恐懼,恐懼再也見不到這個壞東西。
「你壞透了,這樣嚇人!」回過神後,菱菱掙開一臉笑的玄思,「我再也不理你了,永遠不理!」她語帶宣示。
「你不理我沒關係,」沐玄思涎著笑,「我·理你就行了。」
怒哼一聲,菱菱猛力想將他推入池中,卻不料他不放手,輕輕一帶拉著她一同後仰跌入水中,菱菱猛然間喝了好大一口水,半晌才咳著水攀著他的身子浮出水面,對水的懼意讓她死命地攀緊著他。
她像只落水的旱鴨子捉緊了惟一的浮木。
「方纔你不是說永遠都不理我了嗎?」沐玄思笑得邪氣,一指一指緩緩扳開她纏緊他頸項的手指頭,「這會兒幹嘛又這樣死纏著我不放?你是不是向來都喜歡表裡不一,說一套做一套?」
「別……玄思,我收回,都收回了!」菱菱顫著聲音,這壞東西心思詭異,她真的怕極他會一把將她扔入水裡,修長的腿在水裡纏緊他的腰際,柔軟豐盈的身子緊抵著他堅硬的身軀,其實水深只達她肩部,她只需站直身子就不會喝到水,但方纔在驚嚇中喝下的一口水已然嚇破了她的膽,腦中一片混亂,什麼都記不清了。
「我比較過了,」沐玄思帶笑的嗓音在她耳際滑動,搔得她在危難中還是癢得直想笑,「你的腿是我見過最完美的,纖細柔美,結實又富彈性,你知道嗎?」他輕聲一歎斂了笑,「讓這樣的腿交纏在腰際是會要了個男人的命的。」
她在他眼中見著了熟悉火焰,菱菱心悸著拚命搖頭想要阻止,「不行!你不能再吻我了,玄思,你聽我說……」
抗議無效,沐玄思傾身吮吻著菱菱,她原是睜大眼睛猛力搖頭掙扎的,卻讓他桎梏著螓首不得逃離,隨著他的吻加深,她的抗拒漸漸消失,尤其方才以為將要失去他時的恐懼還殘留在心底,她不能自主地響應著他的吻,她喜歡他的吻,喜歡得超出她的想像。
原本已經是溫熱的池水似乎也被他們的熱吻熬得滾燙,菱菱神思恍惚間聽到旁邊的人響起口。肖叫好的聲音。
一瞥之下,該死,一群陌生人聚集在池邊笑著打量他們的熱吻,包括方纔那幾個日本辣妹,這會兒正交頭接耳看著他們指指點點。
菱菱暗叫丟人,打定主意蜷在玄思懷中,燒灼著臉怎樣也不肯抬頭,他依舊落落大方,他抱著她步出泳池,淺笑盈盈,對於眾人的目光不以為意。
上岸後,眾人目光未歇,菱菱攀著玄思頸項不放,不肯下來,他也由著她,傾身捉起椅子上的大毛巾覆在她身上繼續前行,他不在意讓人看見兩人親熱,卻在意讓人看見她濡濕的衣服緊貼在身上的性感裸露。
菱菱渾渾噩噩由著他抱著前行,她眷戀他的懷抱,在以往,當她伏在他肩頭玩樂、當她纏在他身上嬉鬧時,她從沒發覺她有多喜歡這些不經意的接觸,可是,一切都該結束了,她不能再騙自己,說這些只是哥兒們似的情愫。
菱菱在房門前掙著落了地,她推開沐玄思,認真著語氣道:「玄思,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我……」她吸口氣,「方纔我已經在電話裡答應了子鑫的求婚,等我爸媽回來後我們就要舉行婚禮,名義上,我已然是子鑫的人了,你不能再碰我。」
沐玄思不語,看著菱菱的眼神有著闃黯的幽光,菱菱從不怕他的,這一刻卻突然冒生懼意。
「別這樣,玄思,讓我們忘了這幾天的脫軌,」菱菱軟著聲音,淌著淚,「我們是不可能的,回去後就讓我們當這一切不曾發生過。」
一滴清淚滾落,菱菱咬咬牙轉身準備開門,卻在此時聽到他幽邈的嗓音,「菱菱,你對我太不公平!你給周子鑫的時間超過七年,給我的卻不足七天!」
「玄思,別再玩了,你不是真心的,對你而言,我只是你另一個挑戰罷了,」菱菱搖搖頭,「放了我吧!你知道我玩不起你的遊戲。」
「不是遊戲,菱菱,對於你,我從來就不是遊戲。」沐玄思語氣難得顯露苦澀,「三歲是個多大的距離別人不明瞭,我卻深陷其中,我早就喜歡你,卻怕駭著你,因為我清楚,在你心底其實是個多麼古板的女人,你本能會抗拒個比你小的男人來愛你,最後我只能由著你對我用哥兒們的方式對待,因為惟有這樣,你才肯放心與我親近,這段期間我也曾試著對其他女子動情,包括盼柔,但她們都不是你,我可以喜歡她們,卻無法放入真心。
「好不容易,當完兵,我自信是個可以爭取自己心愛女子的男人了,那一夜在廚房裡再次見到你,才知道這幾年裡我從未真的在心中放下過你。你始終在我心底,像個幽魂似的,像個妖精似的,我的小狐狸!」
沐玄思搖搖頭,「你總問我,和你的吻是不是不算什麼?是不是和別的女人一樣?為了安你的心思,我只能順你的意,事實是,菱菱,不—樣,完全不一樣的,惟有在吻你時,我才能感受到那種驚心動魄的震撼,我才有全身火熱的情慾,和別的女人在一起,我永遠冷靜自持,漠然地置身事外,惟有跟你在一起時,我全然失控、忘了自己,而你,怎能殘忍地認定我只是在遊戲?」
「我不要聽,玄思,別再說了!」菱菱捂緊耳朵輕吼,「我不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