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乾竺訥訥地應著,半晌才回過神,「是!」
當宮衛們在乾竺的指揮下,開始收拾善後時,插手管完閒事的花詠,才想回房,卻在轉角處遇上了早在那等著她的馬秋堂。
「妳是不是遺漏了什麼事未告訴我?」他一手指著外頭的戰跡,「我不信區區一名婢女,能在那情況下從容退敵。」
本是不想讓他見著這些的花詠,沒想到他還是見著了,她不語地看著他那雙寫滿懷疑的眼眸。
「妳究竟是何人?」
她不得不吐實,「我們四姊妹,名義上,是女媧的婢女,實際上是女媧的護衛亦是死士。我們將生命奉獻給女媧,因女媧而生,也願為女媧而死。」
馬秋堂的眼眸顯得更加陰鷥,「還有什麼是妳沒告訴我的?」
「我奉命得守護的並不是冥斧,而是冥斧的主人。」她直視著他這個讓她存在這世上的唯一理由,「殿下命我得親自將冥斧傳授給冥斧的新主,並助新主神功大成。」
那夜她說……明日起,我會學著堅強點的。
其實她一直都很堅強,且超出他的想像之外,只不過初來乍到的打擊令她披蓋上了染著傷心顏色的衣裳,令他沒有看清她身上其它還藏著的東西。因此他可以理解她今日的轉變,也能接受,畢竟,迷失在這世界找不到方向的她,總算有了一個可以撐持她活在這世界的方向,但對於她的欺瞞,以及她所說的任務,他有些不快。
「這就是妳的使命?」這下他總算明白她為何老是拿著冥斧跟在他後頭,且說她不能離開他了。
「是的。」花詠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卻在他毫無表情的面上看不出什麼。
「我不需妳的保護,亦不想學什麼冥斧。」他冷聲回拒。
「我有我的職責……」她咬著唇,不知該怎麼扭轉他的心意,或是彌補些什麼。
「很遺憾,我的選擇是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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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王訝異地張大了嘴,「我家表弟不要妳教他怎麼用冥斧?」
「嗯。」已經被馬秋堂拒絕過不下數次的花詠,無計可施之際,只好找上藥王與他商量對策。
打從那日在大殿上以一盡退三位旗主,馬秋堂知道她的真實身份起,他即對她擺出了拒絕的態度,意志堅決地拒絕她傳授冥斧的用法予他,更不再讓她跟前跟後,這讓不知該怎麼辦的她,只好來找深知馬秋堂性子的藥王,看看藥王能否讓馬秋堂改變心意。
聽完了她的話後,藥王大抵明白了馬秋堂會拒絕她的原因,半晌,他感慨地歎了口氣。
「妳得替他想想,他好歹也是個男人,怎麼好讓個女人來教呢?」她想教的那個人,不但是個男人,還是個一國之主,這種學功夫的事要個女人來教,太不給人顏面了吧?
花詠心急地解釋,「可他若不讓我教,他永遠也學不會的。」若是冥斧的用法不需人教,那女媧又何須特意將熟知冥斧用法的她給派至百年後?
「真的?」不知還有這回事的藥王愣愣地瞪大眼。
她苦皺著眉心,「冥斧是神器,非一般兵器,凡人是沒法用的,他若不學,那他拿了豈不是沒用?」倘若他能夠學會,在神功大成之後,不要說他一人就可以護衛地藏,他甚至可以成為另一個女媧。
「他不學那我學好了。」也想拿著冥斧威風威風的藥王馬上自告奮勇。
花詠卻以十分抱歉的眼神看著他,「藥王。」
「嗯?」
「你不是冥斧的主人,我不能教。」她真的不是故意要潑他冷水。
藥王不平地掛下了一張臉,「妳這麼偏心?」平常誰都不跟,只肯跟在他表弟身後團團轉就算了,沒想到就連這門獨家功夫,她也只肯傳授給他表弟。
「對不起。」誰教女媧是這樣命令的,而且冥斧又認了馬秋堂,她也很委屈呀。
心真對此事有著不同解釋的藥王,刻意自嘲地擺擺手。
「算了算了,我早知道妳的眼中就只有那小子而已。」偏心偏心偏心。
她緋紅了俏臉,「你誤會了……」
「是嗎?」他還笑得曖曖昧昧的,「我看人可是很準的喔。」要是運氣好的話,他們黃泉國可能就不會在馬秋堂這一代絕後了。
登時花詠的臉頰像被火燙著似的,還將腦袋晃來晃去。
「不准,一點都不准……」
「小姑娘,做人不要太鐵齒。」藥王饒有深意地笑了,「日後會發生什麼事,誰都不知道呢。」
「藥王。」她氣結地瞪他一眼。
他識相地點點頭,「好好好,不逗妳,我來教妳對付我表弟的法子好了。」
「我該怎麼做?」巴不得能快點讓馬秋堂學會如何用冥斧的她,眼申綻出了希望的光彩。
「去纏著他吧。」藥王將兩掌一攤,告訴她的還是唯一的一百零一招。「別擔心他又會擺臉色給妳看,我家表弟是標準的吃軟不吃硬,只要妳纏久了,他就會是妳的了。」
她質疑地皺著眉,「你確定?」她都已經纏了那麼久,他還不是不吃她這套。
「確定。」藥王在她身後推了推,「去吧,照我說的準沒錯,再去試試。」
「他在哪?」受了他的鼓舞,花詠決定再去試一回。
「他到地上去了。」藥王以手指著上頭,然後自懷間掏出一張令牌以助她通過國門。
花詠在收下之後朝他點點頭,隨即帶著那一雙冥斧出宮。
靠著令牌順利踏出地都國門,在走了一陣之後,她在刺眼的艷陽下看見了站在沙漠中遠望著商隊的馬秋堂。
聽到腳步聲,馬秋堂一回首,就因她而皺起兩眉。
「我說過我不想學。」
又碰了釘子的花詠,本想開口再勸勸他,他卻將面色一換,一把扯過她的臂膀將她拉至他的身後。
「那就是傳說中的神器?」被馬秋堂發覺後,大剌剌走上沙丘的孔雀,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們,兩眼直定在花詠手中的冥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