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搔著發,「男大當婚,這是自然的。」
花詠愈聽頭垂得愈低,一顆心跌跌撞撞地掉進谷底。
「妳有沒有推薦的人選?」馬秋堂在她快把腦袋點至膝上時,兩手捧著她的臉,興致勃勃地問。
「沒有……」感覺他像是刻意在傷她似的,她難堪地想自他的懷中起身,他卻像張包圍的網將她固定在膝上,不肯讓她閃躲。
他拐著彎給她一個提示,「有沒有人告訴過妳,想要什麼就開口去要,不開口,妳怎知妳不能得到?」
「我想要的,你都會給嗎?」一點就通的她,相當懷疑這句話的如願性究竟能有幾分。
「那得看妳要的是什麼。」馬秋堂挑挑眉,很大方地鼓勵她。
抱著錯過這個機會就沒下回的心情,花詠忙不迭地拉住他的衣襟,在他湊上前時不顧一切地問。
「可不可以把馬秋堂給我?」
「妳確定就只要一個馬秋堂?」他勉強按捺下心中的激動,裝出一副可以再讓她考慮的模樣。
她飛快地搖首,「我只要這個!」
馬秋堂刻意撫著下頷思索了好長一段時間,在她忐忑地瞅著他瞧時,他皺皺眉,半彎下身子勾著手指示意她靠近點,在她靠得夠近時,他裝作像是經過深思熟慮般,一臉慎重地向她頷首。
「對於妳這要求,我想,我辦得到。」
足以勾動心魂的笑靨,在下一刻出現在花詠的臉龐上,他攬過她的腰,低首掬取那份屬於他的笑容,她柔柔地響應,並在他不滿足地將唇轉移陣地,吻過她的眼眉,再滑下她的面頰停留在她雪白的頸間時,任他放縱地親吻啃吮,只是不過一會,她忽地想起,她還有個懸而未決的難題。
她一手按著他的胸口,「慢著,長老那邊我該怎麼辦?」她總不能告訴他們,她幫他選的對象就是她自己吧?
「妳放心。」馬秋堂微笑地在她唇上再印下一吻,「我會告訴他們,我已經找到最合適的人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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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馬秋堂自遺跡處回到宮中不久,心情仍處於雀躍的花詠,高高興興地想收拾起那一疊名冊,把它們退還給長老們時,一回宮就被藥王給拉走的馬秋堂,卻在這時領著一堆人來到她房裡,無言地看著她。
她納悶地看著眼前表情都很奇怪的男人們,像是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般,每個人的臉色都嚴肅得緊,可他們的嘴又緊閉得跟蚌殼似的,沒一個想開口。
以不變應萬變的花詠,捺著性子陪著他們沉默,半晌,在馬秋堂身後等得不耐煩的人們,伸手朝他推了推,馬秋堂這才不情不願地啟口。
「花詠,我想讓妳見個人。」
「誰?」她小心翼翼地問。
「我們還不能確定。」一堆男人在馬秋堂的身後直接代答。
「噢……」她訥訥地應著,不懂他們的表情怎麼都這麼古怪。
「慢著,還是讓她心裡有個譜較好吧?」藥王不同意地搖首,總覺得讓她什麼準備都沒有就去,對她來說未免太突然了點。
馬秋堂想想也覺得他說得有理,可他還是只肯把話說一半。
「段重樓回來了。」
「然後?」花詠眨眨眼,從沒看過他說話說得這麼不乾脆過。
他老大不高興地撇過臉,「段重樓還帶回了個女媧。」
「女媧?」花詠瞠大眼眸,驚愕得站不穩地往後退了一步。
「應該說,這女人很可能是女媧。」他飛快地伸出一掌扶穩她,「段重樓要妳幫他認一認,看他是否真找對人。」
自花詠出現後,他對女媧這兩字即敏感得很,又或者該說,原應是他尊敬對象的女媧,成了他嫉妒的對象,因此無論此人是真是假,他都不太願讓此人出現在花詠的面前,可事關地藏,他不得不同意段重樓的請求,讓她親自出馬去認一認。
真的……找到了?
來得太意外的消息,令花詠有種不真實且難以置信的感覺,按理說,她應當是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夠聽見這消息的,她也比任何人都希望能夠再見到女媧,可不知怎地,此刻的她有種踩在雲端上,難以落實的感覺。
「花詠?」馬秋堂拍拍她的臉頰,覺得她看上去氣色並不是很好。
「好,我這就去……」她不住地點頭,手忙腳亂地整理著身上的衣裳。
馬秋堂皺著眉,「妳不必勉強。」
「不,我也想見見她……」期待的心情蓋過了震驚,她深吸口氣,微笑地挽著他的手,邊往外走邊問:「她在轉世後叫什麼名字?」
「紡月。」
來到百年的世界後,她曾想像過,轉世的女媧可能會是什麼模樣,在歷經轉世之後,從前那個她熟悉的女媧,應當容貌已改,性子也可能不會再像從前了,又或許,可能只是個擁有些前世記憶的普通女子,可是當花詠來到大殿上,自遠處見著了那張熟悉的臉龐之後,立即推翻她先前所想像的種種。
坐在客座上的女子,有著一張她作夢也忘不掉的面容,甚至無論是當年女媧習慣性的坐姿,或是舉手投足的一個小動作,也都與眼前的女子相同,一步步朝那個名叫紡月的女子靠近,花詠難以相信地瞧著紡月,渾身抖索難止,她難以自禁地以兩手掩著唇,淚水頻頻在她的眼眶裡打轉。
「花詠,妳不認得我了嗎?」紡月見她一直站在自己跟前發呆時,微偏著螓首,笑看著她。
當那相似的聲音抵達她的耳裡時,花詠激動得眼眶中的淚水差點滑下,可是……
這怎麼可能?
絲絲理智溜回她的心中,她壓回淚意,振作起精神仔細地瞧著這個長相與女媧十分相似的女子。她承認,紡月的確是很像女媧,可轉世後的女媧,還可能與上輩子這麼相似嗎?所謂的轉世,並不是完完整整地保留著前世,而是擁有另一個截然不同的人生,她記得當年的女媧就是這麼告訴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