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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頁

 

  「是啊、是啊,我有一個鄰居因為生活窮苦,不得已在伯爵的城堡當當園丁、打打雜,他每天可是戰戰兢兢的工作,因為不知道自己哪一天就會被殺死,過得可惶恐了。」

  「沒錯,我的叔叔年輕時也曾經到城堡工作,後來聽說他跟魔鬼附身的伯爵有了不正當的協議,竟然平白無故獲得一大筆金錢,連夜搬到利物浦去了,現在早已失去聯絡。」

  酒吧裡,斯湘身旁左一句右一句,說的都是叫人驚駭不已的故事,而這些事情都直指一個目標--雅特蘭伯爵的凶殘不仁。

  她簡直不敢相信,那個充滿神秘色彩,時而溫柔纏綿、時而冷峻不屑的男人,竟會是眾人口中這般模樣,他真會是個滿手血腥奪去丹尼斯幸福家庭,奪去無數少女的生命,並血刃老伯爵夫人的大壞蛋嗎?那麼他跟殺人魔有啥兩樣?他根本就是惡魔、撒旦--

  斯湘感覺自己的心揪痛了起來,一股不寒而慄的感覺自腳底竄起,花容失色的她有種想哭的衝動,可是又不免對他的所作所為感到極度的氣憤。

  「欸,別再說了,你們嚇到席琳娜了。」珊蒂拍拍她的肩說道。

  她勉強回以一抹苦笑,然而只有她自己明白苦澀的笑容下所隱藏的憤怒。

  「我得走了,我在這兒待了這麼久,親戚怕是要瘋狂找我了。」飲完杯中的啤酒,退了冰的酒苦澀不已,就像現在她的心境。

  她匆匆離開酒吧,門內熱絡依舊,門外蕭索昏暗,她趕緊策馬趕回城堡。

  一路上她哭著,不知為何就是想哭,是哭她自己還是哭丹尼斯的遭遇,或者是為了雅特蘭伯爵而哭,她自己都不曉得,只是不斷的流著淚。

  剎那間,她突然明白自己對他是不一樣的,她不敢相信他真是被魔鬼附身,更不敢相信他會這麼殘忍……

  現在她只想大睡一場,把所有聽到的事情拋諸腦後,徹底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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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紗幔翻飛的房間,床上的人身體多處包裹著紗布,闔目安睡。

  輕不可聞的腳步走進了房裡,套著白手套的手轉動床頭的留聲機,A Comme Amour的樂曲一如往常的響著。

  荷米絲感受到伯爵手中傳來的憤怒,他轉動留聲機曲把的力道大得驚人,就連荷米絲都不免為斯湘的處境感到憂心。

  都怪她,都是她過度貪想著雷米爾,才會疏忽了斯湘,沒能來得及阻止她的行動,這下糟了,伯爵萬一發火了,她沒能幫上斯湘,反倒是壞了他們的關係,那可就罪過了。

  突然床沿一陣凹陷,白色手套褪下擱在腿上,他指腹不住的摩挲著床上女子的臉龐,眼神諱莫如深。

  一抹譏諷猝然揚起,遂而背過身去,兀自抓起腿上的手套擦拭一把銀色的西洋劍。

  她讓他氣了整整一天,直到現在都還不能平復,遂而拿著他塵封已久的西洋劍,對著假想目標狠狠的廝殺了一回。

  須臾,床上的人兒不甚安穩發出囈語呢喃,擦拭的動作戛然停止,他側身端詳著她不安穩的睡容,煞是憐惜的摸著她略微蒼白的臉,似怨似憐的啄吻著她蹙起緊閉的眉眼。

  那是幽暗的密室,四面八方都是女子的哭喊求饒聲,赤腳站在昏暗中的一隅,她驚惶的摸索著逃出的方向,只盼能甩開那些淒厲的聲音,她身心俱疲,終於讓她發現唯一的出口。

  然而剎那間,一道銀白色的光芒自眼前閃過,出口前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他緩緩旋過身,銀色面具乍然在她面前出現,她來不及發問,隨即一把長劍亮晃晃的抵在她喉上,那張嘴微微的勾起一抹死亡的冷意……

  是伯爵,總是無時無刻挑得她心緒不定的男人,她想要喚住他,他卻不由分說對她發出攻擊,在她驚駭不已的狀況下,尖細的劍身一吋一吋沒入她的喉中,她發不出聲音,只能淚眼迷濛的等待瞬間的熱血噴發--

  「住手,不要--」斯湘從可怕的夢境中乍然驚醒,雙眼寫滿驚駭。

  「妳作惡夢了?」一股低沉的嗓音傳來。

  她轉過頭一看,又是一陣驚嚇,連忙撥開抹去她額上薄汗的手,倉皇退到床的角落。

  是他--現實中,眾人口中的殺人魔,夢境裡,一劍刺進她喉嚨的兇手。

  斯湘回憶著,是昨天吧,昨天她到鎮上去了,然而現在她怎麼躺在床上?她一無所知。

  「妳摔下馬了,在森林裡。」被她不領情的態度刺傷,雅特蘭伯爵背過身重新擦拭著他的劍,冷漠的說。

  「我?」她摔下馬了?為什麼她一點印象都沒有?!她唯獨記得當時她的心好疼,可為了什麼,她不知道。

  「妳為什麼偷偷騎著馬兒到鎮上去?我以為我當初送妳馬兒的時候已經說得夠清楚了。」他咬牙冷聲說道,背影散發著怒氣。

  昨天,他從曼徹斯特風塵僕僕的趕回蓋茲,就是因為心裡極度的渴望她,想要早一步抱抱她馥柔的身子,傳達他多日不見的想念,然而找遍整座城堡,這個該死女人竟然無端消失,直到晚餐前始終都不見人影。

  眼見夜幕低垂,他急壞了,發了狂似的命令整個城堡的人掌燈積極找她,最後馬兒在午夜孤零零的回到城堡,他急得五內俱焚,不顧眾人阻攔獨自駕馬尋覓,終於在黑暗的森林找到受傷昏厥的她,那一刻,他真想親手殺了這個不知憐惜自己的可惡女人。

  「馬兒呢?」

  她還敢問?「死了。」他發狠的說。

  「死了?!怎麼會--」她錯愕的掩嘴驚呼。

  「一匹跟著主人背棄這裡的馬,已經喪失存活的資格,而像妳這樣違反約定的人也不配擁有。」他的口吻冷酷得像極了鎮民口中的殺人魔。

  「你殺了牠?」

  他抿著唇沒有否認。

  「你、你竟然如此殘忍……」她難過得紅了眼眶,忽地視線一掃,她看見他手中擦拭的西洋劍,不禁打了一記冷顫,難道,真如夢裡所見,他也要殺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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