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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頁

 

  她喘著氣,渾身發抖的跳下床,不顧左腳的傷,跛跳著直到退至牆邊。

  「嗤,這麼怕我,妳竟也開始怕起我來了,」雅特蘭伯爵冷眼看著她的模樣,不禁扯出一抹嘲諷的笑,「怎麼,妳聽到了什麼?妳在小鎮上聽到了什麼--」他一陣大吼。

  「你……你該知道的!」

  「喝,我該知道?我為什麼應該知道那些可笑至極的事情?」氣極的他額上青筋暴露,手上的劍發狂的削去飛揚的紗幔,直到碎片落了一地。

  「丹尼斯的母親是伊孋安對吧?」她緊張的貼緊牆問。

  「是,她是。」揚起眸,他緩緩的走向她,「然後妳接著是不是要問,他的父親是不是尤里?」他自嘲的笑了,繼而回答,「是,也是。還有,妳是不是要問我,我是不是真的親手摧毀了他們的家,囚禁了伊孋安,將可憐至極的尤里殺了?斯湘,妳該擔心的是妳自己的死期--」他的話像是天際的雷鳴,轟然的打來。

  看著盛怒的他一步又一步的走來,她受傷的左腳再也無法支撐下去,她瑟縮的跌在地上,睜著失望又痛心、憤怒不諒解的眼,看著他殺氣騰騰而來。

  霎時,思緒一現,對了,神秘石室!難不成她前陣子在城堡北邊發現的石室,就是他用來囚困伊孋安的地方?

  霍然一揮,他手中的銀劍抵在她的下顎,「是,我什麼都可以承認,妳還有什麼話要問我?」他邪肆的揚著嘴角。

  「她是不是在那個神秘的石室裡,你把她關在那個地方了是不是?」斯湘大膽的問。

  「是又怎麼樣?」他挑釁的看著她。

  她顰眉低語,放軟了姿態試圖說服他,「我求你放了伊孋安,放了她,畢竟她是丹尼斯的母親,你明明心中對丹尼斯也是疼愛不捨的,為什麼不讓他跟他的母親重逢?你說過的,他也只是個孩子啊!」

  她永遠忘不了,那個生病的夜晚,他不辭勞苦風塵僕僕的替丹尼斯尋來醫生,那時候的他是多令她動容,她簡直不敢相信,他會是如鎮民口中所說的那麼邪惡嗜血。

  「哈哈哈哈……」雅特蘭伯爵仰天狂笑,「妳求我?!妳憑什麼求我,而我又為什麼要答應妳?」他大吼,長劍直指著她的咽喉。

  她屏住呼吸,驚惶的等候他像夢境裡那樣,一吋吋將劍刺進她的咽喉。

  他抿唇凝望著她的眼,心痛她也要如眾人一般視他為殺人魔,心痛她感受不到他為她擔憂,劍端輕輕劃過她的頸子,筆直而下,然後抵在她的心窩。

  銳利的觸感帶來些許刺痛,她微微皺起眉,不敢輕舉妄動。

  「要我放了伊孋安,妳打算拿什麼來跟我交換?」話落,他眼神一黯,揮劍而上,接連挑開兩顆衣扣,露出她帶有一絲血痕的胸口。

  她撫摸滲出些許血絲的脖子,心跳劇烈的說:「我、我不知道……」

  他凝著雙眸,冰冷的吐出,「我要妳拿妳自己一生的自由來交換伊孋安。」

  「一生的自由……」

  怎麼可以,他竟要強奪她一生的自由?她不可置信的怔然看向他。

  「這就是唯一的條件,妳可以不答應,反正我也不打算放開石室裡的人。」

  臨去前,雅特蘭伯爵對她投以一抹盈滿恨意的笑,英姿不減絲毫的離開,留下不知所措的她。

  斯湘閉上眼,臉色蒼白的直發抖,心底深處還生起一股憤怒,氣憤他怎麼可以如此妄為!

  第九章

  打從斯湘自馬背上意外摔落後,好一段空閒時光,她只能乖乖留在自己的房間小心養傷,只是傷好了大半,身旁的人竟變得疏離防備,讓她悶得發慌,只能強作鎮定拚命的寫信,拚命的轉動她房裡的留聲機,讓聲音驅走她內心的茫然無措。

  她成了全城堡裡最不受歡迎的人,原本就對她的言行頗有微詞的張玉對她更是沒有好臉色,穗子依然服侍著她,但是能不開口就不開口,至於金非漢更是絲毫不掩飾他的不以為然。

  她不懂她到底哪裡做錯了,她只希望伯爵能夠釋放伊孋安,希望他不要一錯再錯。

  他們的關係降到冰點,看來,他真的恨死她了,因為他再也不看她一眼,不跟她多說一句話,他還是坐在餐桌的老位子上,安靜的吃飯,還是坐在書房的躺椅上,聽著她的誦讀,然而卻不給一點響應,不論她如何示好、請求。

  他是存心折磨她的,因為她根本受不了這種無聲的生活,不管她怎麼說,他還是依然冷漠不語,而石室裡無辜的伊孋安的自由始終遙遙無期。

  到底該怎麼做,她才能幫助伊孋安離開蓋茲?充滿正義精神的她每天都在苦思煩惱。

  傍晚--

  「斯湘老師,妳的信。」穗子送來一隻紅色信封,隨即快步的離開,連多說什麼都不願意。

  「謝謝……」看著遠去的背影,她真的很不是滋味。

  現在唯一不孤立她的,好像只有丹尼斯了,喔不,或許一開始根本就是丹尼斯把其它人孤立了,只是她強行闖入他的世界罷了,不過只要他還能繼續給她一點響應,她就甚感安慰。

  她拿過信封一看,是喜帖,會是誰的?

  撕開封套取出,她看見燙金的字體寫著新郎的名字--江國璋。

  她有些許的恍惚,直到回過神來,她再一次看著新郎的名字,竟也就接受了這有些殘酷的事實,雖然錯愕,不過,她更覺得解脫,踏實,像是肩上沉重的道義責任頓時被卸了下來。

  反正她再也不能給予什麼,一段感情當雙方只剩不可推卸的道義責任,那就成了累贅了,江國璋選擇離去也是早晚的事情,好像也沒有什麼值得大悲大喜的。

  她拎著喜帖往房裡唯一面對城堡前方草皮的花台走去,然後在台階上坐了下來,喜帖擱在腳邊,從現在起,她又是孤獨一個人了。閉上眼,她曲起腿盤起雙臂,把自己密實的圈抱住,側著頭靠在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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