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鳳凰垂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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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頁

 

  「因妳是王爺的人。」應天一臉木然,「王爺要走,妳自然得跟著走。」

  那段她所不願憶起的回憶,在應天理所當然的語氣中再次被勾起,喝完湯藥暖了身子的飛簾,兩抹淡淡的緋紅不受制地撲上她的面頰。

  什麼是他的人?那是他乘人之危,她既非心甘情願,也很努力命自己別再去想起或是去在乎那件事,她更沒想過要因此而永遠跟著那個男人,或是非他不嫁,可為什麼這些人卻都同破浪一樣,每回在她不願做何事,或是想逃走時,就搬出這套讓她尷尬的說詞來堵她的嘴?

  應天淡淡瞥她一眼,大略知道一臉通紅的她在想什麼。

  「別再多想了,王爺要妳走,妳就得走,他說不會放妳就不會放妳。」

  飛簾抿著唇,不情願地盯著她直瞧,沒想到她卻將臉一板,直接地回絕了她眼底的祈求。

  「與我攀交情是無用的,我不會放了妳,所以妳大可死了那條心。」誰要是壞了破浪的好事,誰就有苦頭吃了,她才不要為了個神子而去自找麻煩。

  「應天……」

  「別吵我。」再次低首重拾針線的她失了閒聊的興致。

  「不,我是想說,外頭有人來了……」飛簾掀起車簾一隅,納悶地看著外頭為數不少的來者。

  有人來了?這回返回東域是破浪一時興起,說走就要走的,是誰知道他們今日要離開迷海,並恰巧知道他們的路線?

  應天皺了皺眉,湊上前掀簾一看,在看清率領大批人馬的不速之客是誰,而破浪又不在前頭後,她立即把簾子放下,並拉著飛簾往角落躲去,橫身在她面前,保護性地抬起一掌將她困在角落裡護住。

  為她如臨大敵的模樣,飛簾有些困惑。

  「應天?」外頭那些人,不也是帝國的人嗎?怎麼她的反應會是這般?

  她壓低了音量,「別作聲。」

  與金剛並肩騎著馬領在前頭的力士,在遭攔路者擋住後,高揚起一掌示意後頭停車,而後,他仔細地打量起這個他沒想到還活著的同僚。

  「有事?」

  一直暗地裡派人監視著別業的玉珩,在得知破浪欲攜著風神返回東域時,立即十萬火急地率眾前來攔駕。

  他將掌心往前一攤,「交出風神。」紫荊王的去留與他無關,他在意的是,那個毀去帝國在迷海處的所有船艦,並令他軍員損失甚重的女人。

  力上揚高了一眉,「憑什麼?」

  「憑她是帝國之敵,憑她是風神,我就有資格親刃。」

  「帝國之敵和風神?」力士好笑地摸摸鼻子,「抱歉,現下的她,這兩者都當不上。」坐在車裡的那個女人,以往有多風光他已經憶不起了,他只知道,在經過應天的改造後,現下裡頭的她,不過是個凡人,而且還是個比花朵還嬌弱的女人。

  「她毀了咱們所有的船艦。」與玉珩一同前來的玉琅,面色陰沉地提醒他事實。

  力上攤攤兩掌,「這點損失,王爺還可以容忍。」反正破浪又不急著攻打海道,且重造那些老舊的船艦,不但對大軍有利,也可藉此讓東域境內的木工們,在閒著沒事幹地窩在家裡過冬時,多了幾筆大訂單增加收入。

  玉珩的兩目直釘在他們身後的那輛馬車上。

  「但我不能。」都因風神的最後一擊,他們最後一絲搶在紫荊王前頭立功的機會也失去了,現下的他們,不但得回中土去向朝廷呈報損失,還得去面對六器對他們的嚴懲。

  力士撇撇嘴,「你的心情,與我們何干?」

  「若不殺她,我無法面對那些因她而死的弟兄!」玉珩邊說邊一骨碌地躍下馬背,一手按向腰際的佩刀,金剛見狀,亦立即下馬橫擋在他面前。

  一陣帶著笑意的男音,偏偏撿在這時將極度刺耳的話送進玉珩的耳裡。

  「那我該謝謝她囉?」

  險些因此而氣岔的玉珩,憤而側首望向一旁,策馬姍姍來遲的破浪,大略估量完他們所帶來的人數後,悠悠哉哉地在他倆面前拉緊了韁繩。

  「我之所以不阻止你們攻擊海道,是因我知道,你們根本就不是海道神女的對手。」他來回地掃視著他倆的臉龐,並陰險地露出一笑,「老實說,我不過是想藉她之手毀了你們罷了。」要是讓夜色知道他親自對付六器派來的子弟兵,他肯定又得吃力不討好的跟夜色大打一場,所以他乾脆學孔雀也請他人代勞。

  「你……」早就知道他是這麼盤算,卻沒想到他竟會當著他們的面說出口,玉珩的面色不禁一陣青一陣白。

  「在我的東域裡,你們玩得還愉快嗎?」他調侃地再問。

  「若不是你失職,六器不需代你出手……」這陣子在迷海所受接連不斷的打擊,就連師妹玉笄亦死在迷海,這讓已壓抑至極點的玉珩,再也忍抑不了地自口中進出。

  「失職?」

  「這七年來,你始終沒拿下海道過。」玉珩抬高下頷,目光直瞪著始終在東域毫無建樹的他,「東域將軍,你畏事嗎?還是懼戰?或是尊貴的王爺您,只懂得在帝京武台上論武藝,到了外頭後卻不懂得如何帶兵打仗?」

  聽完了他的話,也打量完破浪漸變的臉色後,多年來學會看臉色的力士與金剛,二話不說地往後撤退遠離破浪的身邊,以免到時倒霉得被風尾掃到。

  破浪瞇細了黑眸,「有沒有人對你說過,你的舌頭長了些?」

  「怎麼,你禁不起他人說出事實?」玉珩冷冷一笑,很高興能看到向來高傲的他面上因此風雲變色。

  破浪瞄了他身旁的玉琅一眼,伸手扳了扳頸子。

  「你就是那個在玉笄死後,由玄璜派來的玉琅?」

  「沒錯。」擺明了與玉珩同一陣線的玉琅,毫不猶豫地大聲應著。

  下一刻,驀地自馬背上躍起的破浪,一古腦地衝向玉珩,反應快速的玉珩立即拔刀出鞘,但尚未有其它的動作,他即瞠大了眼瞪向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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