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鳳凰垂翼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
白天 黑夜

第 34 頁

 

  「日後應天若是做得太過火,妳可別又什麼反應都沒有,或是玩逆來順受那套。」打一開始他就對應天說過他們只是將軍與巫女的關係,金剛和力士也勸了應天不知有多少回,可固執的應天就是聽不進耳,他也只能任她泥足深陷。

  「應天是你的巫女。」思及不知已經愛了他多少年的應天,她有些同情地低下頭。

  「只是巫女。」他雖是撇清關係,卻故意在她耳邊低喃,「但我還是不會插手妳倆之間的小戰爭。」

  她紅著臉瞪他一眼,「別太自抬身價。」這男人真以為他那麼值得人搶?

  破浪開懷地放聲大笑,在飛簾氣不過要走人時,他一把拉過她親吻,在她紼著臉推著他的肩時,他心情甚好地撫著她的唇。

  「我喜歡妳撒謊的模樣。」

  第七章

  有人在外頭。

  被外頭微聲驚醒的破浪,低首瞧了瞧在他身旁睡得正熟的飛簾,替怕冷的她將被子蓋妥後,他輕聲溜下床著衣,披上大氅後開門走至門外再將門扇關緊。

  無聲落下的雪花,將庭院靜染成一片銀白無瑕,獨自步至院中的破浪在確定來者在何方後,慢條斯理地將身上大氅的穗帶繫緊。

  「我才在想,你究竟要忍到何時才願現身。」他側首看向牆角,嘲弄地笑著,「終於忍不住了?」

  自雪堆後走出的漢青,再次見破浪自飛簾的房裡出來,此時在他眼中,掩藏不住的,是積藏已久的憤怒。

  「她不是你碰得起的女人。」

  「你就碰得起?」透過力士的打探,破浪早就把這個陰魂不散的男人底細,給摸得一清二楚,同時也知道他一直躲在暗處的原因為何。

  漢青嚴正地聲明,「我的職責是守護殿下。」

  「你不覺得可悲嗎?」面對這個不老實的男人,破浪有些受不了。「不敢言,不敢愛,只敢默默守護著她?」長年待在飛簾的身邊,他能對飛簾不動心?誰信?

  在破浪洞悉的目光下,覺得自己多年來拚命想要隱藏的秘密遭揭開的漢青,蒼白著一張臉,試圖將那不願讓人知曉的情意再次埋回心底,他強自按捺下激動的情緒,在自己的傷口上蓋了個看似完美的盔甲。

  「殿下是海皇的新娘。」

  破浪冷冷輕哼,「她是我的,不是什麼海皇的。」

  「殿下是海道的風神,你這人子沒資格——」無法忍受他說詞的漢青,冠冕堂皇的大話才說了一半,就猛然遭破浪扔來的一句問號打斷。

  「你愛了她多少年?」

  漢青猛地止住口,自鼻中呼出的氣息,在這靜謐的雪夜裡化為白霧,愈是被兩手環著胸打量著他的破浪看著,他的氣息也就愈顯急促。

  「我不是你,該是我的,就會是我的,因我會不計一切將她得到手。」破浪笑笑地側首睨他一眼,「你呢?你曾告訴過她嗎?還是只敢躲在暗地裡守護她,永遠把你的愛藏在不見天日的地方?眼睜睜的看她投入別人的懷抱,你甘心嗎?」

  一再遭他挑釁和刻意刺傷,礙於身份和有口難言的漢青,也只能隱忍地握緊了拳。

  「殿下會留在你這,並非出自她所願。」飛簾是個明白事理的人,她會被困在這,是因那個叫應天的巫女收走了她的法力,她才不是甘心委身於這個男人。

  破浪無所謂地聳著肩,「非要這麼騙自己,才能讓你覺得舒坦點的話,那你就繼續騙好了,我可沒空在這陪你玩欺人欺己的遊戲。」

  「慢著。」漢青在他欲走前將他叫住,「把殿下還給海道。」

  他慢條斯理地轉過身,一反前態,面色陰沉地問。

  「還?」

  漢青說出今夜不得不來此的原因,「海道已將殿下視為叛徒了,在海道找到罪證前,只要殿下親自回神宮解釋,殿下還是可以恢復以往風神的身份,若再不回去,後果恐將不堪設想,你若為殿下著想,就該讓殿下盡快返回海道。」

  罪證?從他話裡大抵猜出海道急著要處置飛簾後,破浪危險地瞇細了黑眸。

  為海道效勞,她就是風神,不為海道賣命,就是叛徒,就是死路一條?為了海道,飛簾已經付出夠多代價了,今後她不再欠海道任何一樁。

  「你們沒資格要我還,因為就是你們逼她離開海道的。」他森冷地瞪著這個想將她拉回火坑的男人,「我說過,她是我的,海道視不視她為叛徒,那是海道的決定,與我和她皆無關,我既要她,就絕不會放開她,我更不會再讓她回到你們身邊。」

  「該作決定的不是你,而是殿下。」漢青才不理會他個人的心態。「你可聽過殿下怎麼說?她可說過她想回到海道?」

  「她不願。」若願的話,當初她不必一死以求離開了。

  他立即反駁,「你胡說!」

  「她曾拒絕你拒絕得很清楚,我相信你應該也還記得,那日她說過,她不是什麼忠臣。」破浪索性替他溫習記憶,並再為他添上新的,「今夜我就再替她說一次,她情願待在我身邊也不願回海道。」

  「我不信,這只是你的片面之詞……」他不斷搖首,怎麼也無法相信飛簾竟願為了他而拋棄海道。

  「要不要我去叫醒她,讓她親口告訴你這是下是真的?」懶得跟他玩信與不信那一套,破浪乾脆直接向他提議。

  與胸有成竹的他相比,心懷一線希望的漢青,所能相信的希望就顯得薄弱得可憐,他往後退了幾步,雪地上的腳印顯得紛亂。

  破浪更進一步逼他,「你敢不敢親耳聽她告訴你?」

  他不敢。

  他不敢承認那是真的,不敢承認,那曾經有機會擁有的,如今已是他人的。

  心像被撕碎了般疼痛,漢青憾恨地握緊了拳,為守住最後一絲自尊而緊閉著唇不肯出聲。他遺憾地回想著,以往那個他只能透過簾子,遠遠瞧著她的飛簾,她合上眼祈禱的模樣、她輕喚他名時的嗓音、她那透過簾子朝他伸出來的手……

 

上一章 下一章
返回封面 返回目錄